“挺有自知之明。”陸昀铮閉着眼道。
“那不然你雇我給你做馴馬師呢?訓犬我也會一點,而且這樣以後我也方便照顧你。”
陸昀铮半睜開眼,問他:“這就是你獻殷勤的目的嗎?”
“那,有用嗎?”闫硝眼睛亮亮的。
陸昀铮“啧”了聲,擡手把他的手揮開了,撐着座椅坐直了身子:“勉強吧。”
車子停在市中心一處步行街旁邊,這裡地勢複雜,車輛不好開進去,去寵物醫院的路隻能下車步行。
闫硝不确定陸昀铮那句話到底是答應了,還是沒答應。
他去開車門前,回頭問陸昀铮:“你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嗎?小家夥已經能出院了,今天就可以把它接回去。”
看他這猴急的樣子,陸昀铮反倒氣定神閑,毫不留情道:“不去,你把狗帶出來,動作太慢我就不等了。”
那就是同意養了!
闫硝自動把陸昀铮的話翻譯成這句,頓時樂開了花,興緻勃勃下了車,一路小跑着蹦上台階。
進了醫院大門,他電話聯系當值醫生之後,在二樓觀察室見到了睡熟的小黑。
小黑狗其實并不叫小黑,它還沒有名字,隻是通體連眼珠都是黑的,闫硝暫時給他安了這個稱呼。
這會小黑安安穩穩趴在觀察倉裡,睡成了一隻小懶豬。
前腿上綁着白色繃帶,小下巴擱在前腿上,小聲打着呼,比那天在酒店見到它時胖了一點,毛發都變亮了,看起來還挺悠閑。
闫硝放下心來,扒着籠子邊,笑吟吟點了點它的小腦袋,小聲報喜:“别睡了小黑,我給你找到新爸爸啦,以後就有家喽!”
小黑溜圓的小眼珠睜開,跌跌撞撞爬起來舔他的手指,闫硝索性把狗抱起來,掏出手機對着小狗腦袋拍了兩張照片。
還邊拍邊念叨:“來,給你新爸爸看看照片。”
小黑不明所以坐在他腿上,對着鏡頭啊嗚打了個打哈欠,闫硝滿意地選了幾張發給陸昀铮。
手上飛快打着字,嘴上也不閑着:“你新爸怕吵,你乖乖的讓他把你留下,往後就能吃喝不愁,不會再像我一樣到處流浪了……”
這話說到一半,闫硝自己先愣了愣,他以為自己早就不在意的一些事情,總在這種突然的瞬間被想起。
說起來,他的身世經曆跟這小狗還真像,狗血的“抱錯”事件發生後,他的第一任父母雙雙意外去世,在福利院待了幾年,被現在的養父母帶回家。
養父母對他很好,但架不住工作忙碌,養父時常把他帶去工作的馬場,有時淩晨下了班,要去馬舍的草窩子裡,把跟馬睡在一塊髒兮兮的闫硝撈出來,再扛回家去。
算不上是颠沛流離,但打小居無定所是真的,沒想到被親生父母認親之後,還要天天住酒店。
即便不想承認,闫硝内心深處對擁有穩定的居所是有執念的,但這點對現在的他來說,也算是一種奢求。
微信提示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闫硝低頭一看,發現對話框裡的文字還沒來得及編輯完,就先收到了對面的回信。
【陸昀铮】:還玩起自拍來了,是不是忘了還有人在樓下等你?
【陸昀铮】:它毛怎麼秃了,好醜
闫硝猛地回過神來,對啊,陸昀铮還在樓下等他。
他把打好的字删掉,又重新編輯了回複。
【闫硝】:因為做手術所以剃了一些嘛,但是很快就會長好的。
【闫硝】:而且醫生說它恢複得很好!
【闫硝】:小黑以後就是你的狗了,你給它取一個名字吧。
回完消息,闫硝把狗放了回去,跟着醫護下樓辦完手續,順便捎了個航空箱回了二樓。
這個時候小家夥已經完全醒了,剛睡飽精力正旺盛,活蹦亂跳地咬籠子,闫硝隻好放它在地闆上走了兩步,看着它小黑尾巴甩個不停,心情也暢快了些。
“汪!”一聲犬吠突兀響起。
闫硝一擡頭,瞥見一隻小腿高的杜賓犬昂首走過來,沒有牽繩,後面跟着幾個人,穿着非富即貴。
杜賓盯上了小黑,見沒人攔着它耍威風,慢悠悠停下來,身子往前趴了趴,毫無征兆地又叫了幾聲。
小黑吓得一哆嗦,小腿一拌跌在地上,闫硝看那狗眼神不對,暗道不好,趕忙把小黑抱起來,警惕地盯着杜賓犬。
“麻煩可以給它拴一下繩子嗎?或者能不能讓我們過去一下?”
人群應聲看過來,似乎有人認出了闫硝,小聲議論。
“唉?這好像是林少說的那個便宜哥哥吧?”
“真是他啊,這麼巧,看這窮酸樣,就這麼進林家真是便宜他了。”
“就是他要跟我絡哥争寵,想白嫖絡哥的家産?是不是有點忒不要臉了!”
嚯,好大一頂屎盆子扣下來!
這些人八成是林知絡的朋友,看這樣子,是要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