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活還是得幹,闫硝主動問容姨要了感冒藥,打算待會飯做好了一塊給陸昀铮送上去。
這會司機已經把航空箱送進門,在客廳的角落裡,擺着一個小一點的狗籠,大概是在寵物醫院新買的,傭人正在整理新到的狗糧和零食。
看上去這棟房子已經做好準備,迎接一個新成員了,闫硝終于放下了心。
小黑頭一次進家門,又害怕又好奇,搖着小尾巴四處走走看看,被桌子底下竄出來的掃地機器人吓了一跳,倒在闫硝腳邊嗷嗚嗷嗚地叫。
闫硝撓了撓它的肚皮,笑道:“吓死你了吧,這點膽子。”
“小硝?”容姨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哎,容姨,這兒呢!”闫硝應聲轉頭,看見容姨端過來一盅紅棗參湯,看着就大補。
他趕忙起身接過來,容姨笑道:“飯前先把這個喝了,補氣血的。”
闫硝摸了摸後腦勺,有點不好意思,又有點莫名其妙,容姨會這麼做,肯定是受了某人的吩咐。
陸昀铮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行為,和他今天的脾氣一樣莫名其妙,難不成是在打點他,怪他幹活不夠賣力?
一盅熱湯下肚,闫硝整個人都熱乎起來。
“你來之前,家裡好久都沒個動靜了,這隻小狗也是你勸少爺才同意養的吧。”容姨笑容慈祥,眼尾被笑意堆砌些褶皺,熱情地握住了闫硝的手。
“昀铮從小一個人冷慣了,幾乎從不讓别人留宿,他對你肯定是特别的,你能住進來真是太好了。”
闫硝看着容姨臉上欣慰的笑容,總覺得好像哪裡不對!?
這台詞,這情景,怎麼感覺有點怪怪的?
仿佛容姨是在說——
你是少爺帶回家的第一個男人,好久沒見少爺笑得這麼開心了……
闫硝的腦補先把自己尬出了一身雞皮疙瘩,随後才反應過來,這肯定是陸昀铮在收買人心。
資本家的小把戲罷了!
他才不會上當,闫硝把這件事抛在腦後,開始專注觀察小黑的狀态。
畢竟是野慣了的流浪狗,又是幼犬,還不會定點使用尿墊,到時候要是在家裡亂拉亂尿,被陸昀铮這個潔癖丢出去了怎麼辦!
花了半個多小時,已經教會了小黑在尿墊上廁所,至于定時定點,以後應該還有機會繼續教。
晚飯做好之後,闫硝端着準備好的托盤上樓敲響陸昀铮的卧室門。
房間裡沒有回音,闫硝擰開把手進去,房間裡燈光昏暗,沒看見人,卻聽見裡間的浴室裡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闫硝站在門口沒往裡走,隻是敲了敲浴室門:“我把飯送來了,你好了沒?要不要我幫你啊?”
水聲沒停,隔着門闆穿出一道低沉的聲音:“放下,你出去。”
“你别洗太久,當心感冒加重,餐盤裡還有感冒藥,你吃完飯記得吃啊。”闫硝扯着嗓子吼了句,裡面沒了回音。
算了,也不指望他會記得,不然一會再來提醒他算了。
闫硝端着餐盤放到外間的小桌上,一轉身,卻瞧見旁邊立櫃上倒着幾個相框,他以為是不小心碰倒的,便走過去挨個扶起來。
卻沒想到,相框裡放的,是陸昀铮的照片。
确切地說,是陸昀铮還年少時的照片。
照片裡的少年大概剛成年,那時他的身量已經極其可觀,一身騎士服裹身,昂首牽着馬匹,威風凜凜。
有一張是在騎馬途中抓拍的,陸昀铮附身勒馬,馬頭高高揚起,動作幹淨神氣,他看向鏡頭的那個眼神,張揚淩厲,還沒有學會如何收斂鋒芒。
闫硝莫名想起今天在寵物醫院走廊,和别人對峙的陸昀铮身上,依稀也有這樣的氣質。
原來他真的也喜歡騎馬……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耳邊咔哒一聲,浴室的門開了。
開啟的浴室門在地面上投射出一塊暖光,照亮了闫硝腳下的地毯。
他看着腳邊模糊的人形影子,頓時有種偷窺别人秘密被發現的緊張感,擡頭朝光源方向看去。
昏暗中隻有浴室那一處區域亮起金光,陸昀铮背光站在門口,扶着一側牆面,濕軟的發絲散在額角,身上隻穿了件緞面浴袍,腰帶系的松松垮垮,胸前敞着大半。
闫硝看不清他的表情,但面對眼前的場景一瞬間有些怔愣,陸昀铮的身高的确非常紮眼,站在那就幾乎将整個門框擋完了。
“看什麼呢?你怎麼還沒走?”陸昀铮低沉的聲音帶着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