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汪婉清突然厲聲喝止，“貝爾芬格，你想要吞噬她的靈魂？”

貝爾芬格轉過頭，用那雙空洞的眼眸看向汪婉清：“吞噬？不，我隻是在給予解脫。Magan，你用最殘酷的方式否定一個愛你的靈魂，這難道不是比深淵更可怕的傷害嗎？”

白楠緊緊抱住逐漸失神的葉魚：“葉魚，不要聽她的！醒醒！”

但葉魚似乎已經沉浸在某種虛無的幻境中。貝爾芬格的力量正在一點點侵蝕她的意志，那些曾經鮮活的情感與記憶，都在慢慢褪色。

“好安靜……”葉魚輕聲說道，聲音飄渺得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原來放棄一切是這樣的感覺，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欲望，也不再有那些讓人心碎的愛……”

貝爾芬格滿意地看着葉魚的變化：“對，就是這樣。讓靈魂沉入永恒的灰色，這才是最純粹的解脫。”

葉魚的意識逐漸模糊，周遭的一切都籠罩在朦胧的灰色中。白楠焦急的聲音和汪婉清冰冷的警告都變得遙遠而虛幻，仿佛隔着一層厚厚的紗幔。

“多麼美麗的蝴蝶啊。”貝爾芬格輕輕撫摸着葉魚的發絲，聲音帶着某種魔性的誘惑，“為了追逐那虛幻的光明，不惜燃燒自己的翅膀。可到頭來，得到的卻隻有深深的灼傷。”

葉魚微微閉上眼睛，感受着那股令人沉醉的虛無感。所有的痛苦與掙紮都在慢慢消散，就連對汪婉清那份刻骨銘心的愛意也變得淡薄。

“不要睡啊，葉魚！”白楠突然用力搖晃着葉魚的肩膀，“我還想繼續了解你，靠近你，今天咱們才剛剛重逢，不是嗎？”

葉魚的意識在虛無與現實的邊緣搖擺。白楠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彼方傳來，帶着溫暖而堅定的力量。那份純粹的情感穿透了貝爾芬格織就的灰色迷霧，輕輕觸碰着她逐漸冰冷的心。

“為什麼還要掙紮呢？”貝爾芬格輕柔地撫摸着葉魚的發絲，“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明明已經如此疲憊。放手吧，讓一切都沉入永恒的灰色。”

“不……”葉魚眼神迷離地喃喃自語，“我還不能睡……白楠說得對，我們才剛重逢……”

貝爾芬格優雅地笑了笑：“重逢？那不過是命運開的一個玩笑。你以為她真的能理解被深淵浸染的靈魂嗎？等她看清你内心最醜陋的一面，也會像Magan一樣選擇離開。”

“你說錯了。”白楠突然開口，聲音堅定而清澈，“葉魚内心的黑暗并不醜陋，她隻是受傷了，一直沒有得到真正的呵護與安全感，才讓自己的渴望變得常人無法理解，我不會讓她一個人的。”

汪婉清冷冷地看着這一幕，内心有股莫名的情緒在翻湧。她似乎想說些什麼，卻又強行咽了回去。

“多麼動人的告白。”貝爾芬格慵懶地伸了個懶腰，“但你知道嗎？最痛苦的不是被人厭棄，而是眼睜睜看着自己玷污純淨的靈魂。葉魚，你真的忍心看着她為你堕入深淵嗎？”

葉魚的身體微微顫抖。貝爾芬格說中了她最深的恐懼 - 她害怕自己的黑暗會污染白楠的純粹。那種深深的自我厭棄感讓她愈發向往永恒的虛無。

“所以，放棄吧。”貝爾芬格的聲音愈發蠱惑，“在我的國度裡，不會有負罪感的折磨，不會有玷污純淨的渴望，也不會有那些讓人心碎的愛恨。”

就在葉魚的意識即将徹底沉入灰色深淵時，白楠突然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舉動。她輕輕吻上了葉魚的唇，那個吻純淨而溫暖，仿佛能融化一切黑暗。

“如果你真的想要玷污我，那就來嘗試啊，看看我是否真的會堕落。”白楠松開唇，直視着葉魚逐漸恢複焦距的眼眸，“但在那之前，先戰勝貝爾芬格的誘惑。我相信你有這個勇氣。”

葉魚感受着唇上殘留的溫度，一股暖流驅散了些許虛無的寒意。她茫然地看向白楠，那雙清澈的眼眸中映着自己狼狽的倒影。

“有趣，拉斐爾的聖血竟然主動求歡，這還真是令人意外。”貝爾芬格輕笑着，慵懶地打了個哈欠，“不過，你們真的以為一個吻就能化解深淵的侵蝕嗎？”

她纖細的手指輕輕點在葉魚的額頭：“讓我來告訴你什麼是真正的虛無。在永恒的灰色中沉睡，比起被愛與恨折磨，不是更加美好嗎？”

一股強大的懶惰之力湧入葉魚的體内，所有的情感都在逐漸褪色。那些曾經刻骨銘心的記憶，無論是對汪婉清的執着，還是對白楠的溫暖感觸，都變得模糊而遙遠。

“不要……”葉魚努力維持着最後一絲清明，“我不想忘記……”

“為什麼要記住呢？”貝爾芬格的聲音如同催眠曲般悅耳，“那些讓你痛苦的記憶，不如統統忘掉。看看Magan，她選擇遺忘不就過得很好嗎？”

葉魚聽到“Magan”這個名字，内心猛地一顫。是啊，汪婉清選擇遺忘後确實活得輕松自在，為什麼她不能也這樣做呢？就這樣沉睡在永恒的虛無中，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