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是......這是我兒名字啊。”
我兒司馬遷,寫的《史記》?
要不然天幕為何這樣說?
司馬談眼底的震動傳到心底,抑制不住又朝旁邊的公孫弘道:“我兒子,司馬遷。”
公孫弘:“......”
劉徹聽着也是有所驚異,莫不是這《史記》當真出自他這朝?
不僅被天幕道出過往那一幕幕所發生過的痕迹,更甚至這其中記載内容還是身邊人所撰筆書寫,這感覺......還真是有夠奇妙。
隻是現下來不及詢問太多,天幕聲音還在繼續,劉徹也想迫切知道張骞被俘後,究竟還經曆過什麼。
【也許是因為張骞的性格和為人,也許是張骞的非暴力不合作态度,總之,匈奴人确實沒有要殺死張骞的意思,但同時也并未放棄對張骞信念的瓦解,甚至經由匈奴單于的撮合,張骞還娶了一個善良的匈奴女子為妻。】
娶匈奴?
劉徹不由得皺了皺眉。
都在匈奴那裡娶妻了,那張骞當真還有可能回來?
可天幕又說過“十三年”......
【時間流逝,歲月如梭,在一年又一年,日複一日的軟禁生活中,張骞雖然失去了自由,可他在匈奴營地,卻也更近距離觀察和了解到了匈奴王朝的日常生活,以及軍隊備戰的機會,與此同時,對于祁連山和河西走廊的了解也越發深入。】
【祁連山中的“祁連”就是“天”的意思,在匈奴人的眼中,祁連山是神聖的。】
【先前我們也提到過,河西走廊水草豐美,是孕育生命的搖籃,對于遊牧部落而言,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他們生存的方式,尤其是生在草原之中,身處在一個優渥的環境裡,是絕頂重要的大事。】
【兩千年前的草原情況會比現在還要複雜,幹旱,瘟疫,雪災等等,這些都可能會是遊牧民族遇到的天災。】
【中原的一場大雪,放到草原上,那就可能是滅頂之災,冰封千裡,不僅會壓塌最堅固的帳篷,也會凍住所有的畜牧,所以,像河西走廊這樣天然優渥的屏障,在遊牧部落眼中,那絕對是最不容放過的存在。】
【這裡原先是月氏部落的土地,而在月氏部落被迫向西遷徙後,就成了匈奴人的天然牧場。】
【匈奴人可以在這裡培育出優良的戰馬,而馬匹對于遊牧部落而言,不僅是交通運輸的工具,更是他們向外拓張和侵襲的“利器”,這些培育出來的戰馬會為匈奴人提供更強悍的力量與速度,使他們在入侵中具備更強的攻擊性。】
祁連山,河西走廊。
嬴政立即去看畫師的圖,叫人務必将這兩個地方标注清楚。
不行,一個畫師還不夠,要再多幾個的畫師一起來才行,決不能有所疏漏。
“陛下,這地方,我們要不要派人去?”
禦史大夫馮劫忍不住開口道:“此時恐怕匈奴那邊也都在聽着......”
嬴政也是有此打算。
不過......
“暫且不急。”
威儀天下的帝王并沒有急着做決定。
一是他們對西方也不熟,甚至全然未知。
二是這地方雖然聽着重要,也不好落于匈奴手中,可想要插手過去,還需要再商議和部署。
不能如此輕率和貿然就做下決定。
再有就是,現下這偌大的秦國内,還有不少魑魅魍魉在暗中蠢蠢欲動,意欲擾亂他禦下之統治,妄圖煽動一些大逆不道的謠言,以天幕作筏,着實可笑,但此事也不能小觑,所以眼下要做什麼安排,必然要從長計議才是。
【張骞在匈奴的這些年,越發對匈奴部落有所了解,可這一待,卻已然是九年的時光。】
【他在匈奴的監管下生活了九年,而這九年的蹉跎時光,似乎已經足夠磨滅一個人的雄心壯志。】
【當初躊躇滿志從長安出發,而今九年過去,張骞也從二十七歲,倏然到了三十六歲的年紀。】
【雖說三十而立,可對于一個長期軟禁在匈奴營地的人而言,九年日複一日的監管和控制,每日的光陰隻能蹉跎于“方寸之地”,自由不得,前進無路,張骞還能牢記他從長安城出發,從漢武帝手中鄭重接過符節時的使命嗎?】
聽到這裡,劉徹也不禁在想,是啊,他還記得嗎?
【我們雖不知曆史中,張骞究竟是如何日複一日地度過這九年時光,無法窺見全貌,但當張骞每一次眺望東方時,想來他看的一定是長安的方向,那也必然是他對長安城,對于故鄉是思念。】
【于是在一個平常的日子,在這些年匈奴對張骞監管逐漸松弛的情況下,張骞帶着自己的随從堂邑父逃了。】
【兩人穿着匈奴人的胡服,穿越匈奴人的關卡一路奔逃。】
【終于,逃出了匈奴部落的營地範圍。】
【然而,在僅有兩人的情況下,張骞和堂邑父卻并未選擇回到長安,回到他魂牽夢萦的故鄉,而是選擇繼續西行,完成漢武帝交給他的使命——他一直牢記着,從未忘記過,西行,是他的必然要踏上的征途。】
“好!”
好樣的!
“他竟是要繼續西行!”
劉徹不禁又一連說了三聲好,眼底抑制不住震動,心下也是感慨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