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白元修渾身一僵,又立刻道:“哪算得上左手劍呀,就是練過幾招,勉強能用而已,你看,使得一點兒都不好。”
他轉了轉自己的左手腕,似乎是剛剛那一招已經超過了他身體的負荷似的。
蕭青又看了他一會兒,直到白元修背上都開始冒汗時才勾了下嘴角:“原來是這樣。”
白元修嘻嘻哈哈地說着笑,又講了些以前練劍時的事把蕭青的注意力立刻拉了過去,他心髒狂跳不止,隻想着好險,差點露餡兒。
左手劍是以左手持劍的劍法統稱,雖然聽起來好像挺簡單,隻是把右手換成了左手而已,但實際上整個江湖上會的人一隻手都能數得過來。
而白元修因為他那奇異的劍法天賦,後面也就成了其中一人,也是年紀最小的那一人。
因為他這天賦實在是詭谲,江湖稱之——劍魔。
半個月後,一隻灰色的鴿子飛進了江南地帶的柳鎮,它穿過那點着紅燈籠的樓閣,最後停在一處偏遠安靜的小院裡。
一個身影如鬼魅般出現在小院一角,他把那鴿子腿上綁着的小筒取下來,掃了一眼後低聲罵了一句。
鴿子輕拍翅膀飛離小院,當它落在一處紅漆欄杆上的時候,一道黑色的身影也停在了它的旁邊。
白元修一把推開面前的窗戶翻了進去,往那軟榻上一躺:“有話快說。”
坐在桌邊的男子哎喲一聲,神色戲谑:“怎麼,急着回去陪你的小寶貝?”
“啧,”白元修冷冷瞥向男人:“你要再用這種語氣說他,我可要動手了啊。”
男人立刻住了嘴,仔細看了看白元修的表情才暗暗松口氣,又道:“教主問你事情辦得怎麼樣,都快三年了,他讓你别再偷懶了。”
白元修極度無語:“别說得跟什麼江湖陰謀一樣行不行,不就是搬個家麼。”
男人喝下去的半口茶差點嗆進氣管裡,接了句:“......行吧。那麼地址選得怎麼樣了?”
白元修晃着腳,語氣懶散:“雲華門。”
“噗”的一聲,男人剛剛喝進去的又一半口茶直接噴了出來。
“别那麼大反應啊,”白元修坐起來,一本正經道:“你看,你們要光照好的對吧,哪兒還有比雲華門位置好的啊。再說那個環境優美,嘿,雲華門有江湖第一美景,這不剛好?”
男人聽着也覺得很有道理,但問題是雲華門可是正道第一門派!要是他們想去占地盤的話那肯定得打起來啊!
“别吧,”男人有點兒害怕:“我年紀大了,上個月拿紫金錘時都差點閃了腰。”
哪個教衆不知道白元修一天天的就喜歡搞事,所以當初教主說要選個人出去找新駐地的時候,他們齊齊投票把白元修給支了出去。
沒辦法啊,能打得過白元修的不動手,打不過的隻有挨着被折騰。
男人絮絮叨叨地說了半炷香,白元修聽累了,掏掏耳朵、攤開手:“反正我就隻看中那兒了,你告訴教主讓他自己決定吧。”
說完,他也不管男人一臉糾結,直接又從窗戶那兒離開了。
這會兒正是熱鬧的時候,白元修一身夜行衣在房檐上輕巧移動,往來的行人根本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忽然,白元修眼角有一抹白閃過。
原本以白元修的性子來說根本不會在意,但最近因為蕭青被襲擊的事他都有點兒神經過敏了,猶豫了一瞬就腳尖輕點跟了過去。
出乎白元修意料的是對方速度也很快,估計輕功不在他之下,他四周探查無果隻心裡把這事記下,又順手買了兩串蕭青喜歡吃的糖葫蘆、仔細包好了帶回去。
第二天早晨蕭青看到那兩串糖葫蘆自然好奇問他哪兒來的,白元修說自己昨晚出去逛了逛,蕭青點點頭,默不作聲地吃糖葫蘆去了。
蕭青吃得很慢,把嘴裡的那層糖衣咬得咯嘣咯嘣響。
夏天天亮得早,這會兒離正午還有一會兒呢,可陽光已經把屋内照得十分亮堂了。
一束陽光打在蕭青的身上,讓他的發絲和睫毛都像鍍了層金一樣,白元修坐在旁邊看着對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蕭青興緻不高。
他彎腰湊過去就着對方的手咬了一顆糖葫蘆下來,隻嚼了幾下就皺起了臉:“這也太酸了。”
白元修也是後面才發現,蕭青雖然看上去什麼都會吃一兩口,但其實非常挑食,白元修品味着嘴裡那股酸澀味,猜對方多半是覺得糖葫蘆不好吃了才一直沒說話。
他擡了下眉毛:“阿青,我給你說個笑話聽怎麼樣?”
蕭青沒看他,隻垂眸、撚動手裡的那根還沾着糖的木棍來回轉:“好。”
白元修向來口才好,他想要讓誰心裡不舒服的時候說出話能直戳人肺管子,而想讨得一個人的歡心也不算難。
蕭青一開始還興緻缺缺,但聽着聽着也神情變得輕松了些。
白元修觀察着蕭青臉上每一處細微的變化,直到他故意又作怪把蕭青逗得笑出聲後,他心裡的那點兒擔憂才徹底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