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照安拍桌而起,杜興動作比他還快,直接退出八丈遠,繞到那四個家夥後面去看他們布陣了。
季照安深呼吸幾次,按住心神坐下罰抄。
他不懂杜興怎麼想的,他這個小身闆要什麼沒什麼的,一張臉哪裡夠?真要說起來,師父勾引他還差不多。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季照安神色一凜,皺眉默念清心咒十幾遍才安下心繼續罰抄。
一刻鐘後,四個鹌鹑戰戰兢兢縮成一團,季照安周身的隔音罩被捏碎,杜興氣急敗壞的罵聲傳入耳中,季照安無視杜興的暗示,不急不緩又捏了一個,眉尾愉悅地挑了下。
葉繁幾人并未在當日學會布陣眼,比起杜興臉都氣綠了,季照安接受良好,倒不是他覺得陣眼有什麼難度,而是他已經降低了對那四個家夥的期待,根本就沒有抱太大希望。
或許是清心咒真起了作用,他用完膳後沒有多想就同意了陪杜興再待幾個時辰。
這一待,就是一整晚。
深夜的林中寂靜,孟林成功了一次,季照安難得的沒有困頓,過去幫他分析成功的原因。
靈力打出的光芒照亮一隅,四個小少年圍着兩個半大少年,神色認真。
“你看,你成功那次注入陣眼的靈力發散出去速度和力度都是均勻的,這次通向正東和西北兩個方向陣點的靈力慢了一步,陣脈有阻塞,法陣失衡,自然會失敗。”
季照安再次演示了一遍如何布陣眼:“陣眼是法陣的心,需得足夠通透,靈力于其中運轉要像在你丹田中一樣流暢,靈力流經何方、出入多少隻能取決于你。陣脈如同經脈,你得知道何處頓挫難通,何處運轉如常,疏通後再試一次。”
“東南陣脈還是滞澀的,靈力沒跟上,再來。”
“陣眼封的太死,和你的連接太弱了,靈力還沒注滿就斷了,這兒沒人搶你的陣,放開了試。”
杜興在試着變換陣眼,或許是季照安給那幾個講的足夠細緻,他沒費多少功夫就打通了一個邊角陣眼,興奮地将剛泡完藥浴的沉川揉的暈頭轉向,又掏出兩瓶丹藥喂給它。
天色逐漸由墨黑色轉為昏暗,接近卯時,季照安收起自己的筆墨紙硯桌案,聽到四個小少年亢奮的驚呼聲。
季照安湊過去,發現是杜興在給他們演示别的陣眼。
葉繁擡頭,看到他過來,歡呼一聲給他騰出位置:“季師兄快看,杜師兄已經會了好幾種陣眼。”
杜興得意洋洋地壓平嘴角:“小意思。”
四個小少年看向杜興的眼睛都在發光,充滿了崇拜和羨慕。
季照安接過從杜興胳膊遊過來的沉川,道:“不錯,有點我的影子。”
杜興搗他一下:“我才學幾天,你别來搶風頭。”
姜琦道:“季師兄更厲害!陣法還大。”
四雙眼睛又亮晶晶地聚焦在季照安身上,其他三人點頭附和:“是啊是啊,季師兄,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學換人啊?”
季照安挑眉:“換活物要求對陣法的掌控力極高,更何況,你們現在能掌握那麼大的置換陣嗎?巴掌大的陣法陣眼都不穩固,不會走就想跑,心倒是夠大。”
誰料那幾人并未氣餒,反而更激動了,姜琦問:“那就是說,隻要我們靈力夠強,陣法夠大夠穩固,什麼都能換?”
季照安伸手搭在杜興肩上,懶洋洋打了個哈欠:“是是是,有抱負什麼都能成。”
杜興聳了下肩膀想給他推下去,季照安直接整個人倒過去半靠在他身上,挑釁地揚了下眉,杜興翻個白眼懶得理他。
對面孟林開玩笑道:“我們悄悄把項家最大的靈脈換來!”
葉繁推了他一把:“夢做大點,你幹脆把天地換個位置。”
季照安煞有其事地點頭,哄他們玩:“你要夠強,說不定真行。”
葉繁朝孟林揚起下巴:“你看,季師兄都說可以。實在不行,我們加起來試試。”
四個家夥鬧成一團,杜興撇嘴,胳膊肘怼了下季照安:“無憂長老知道你在外面亂教麼?”
季照安正在想那幻境要怎麼破,聞言敷衍道:“據說混沌分天地生,這屬性确實接近,道理上來說怎麼不行?不過是不夠強……”
杜興瞥他:“怎麼不說了?你也知道不靠譜?”
季照安倏地站直了,直勾勾盯着他:“混沌分天地生,也是有合才有分啊!”
杜興莫名其妙:“什麼跟什麼?”
季照安腦中閃過秘境中江熠和他說的陣法要領,飛快地拍了下杜興的肩:“我知道了,哈哈哈哈等我!成功了回來請你們用晚膳!”
話音未落,季照安人已飛出二裡地,留下五人面面相觑。
“季師兄剛剛說的什麼意思?”
“誰知道,别理他,你們再來幾次。”
“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