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議論紛紛,昆侖老祖主持道,“這裂縫的修補之策,大家可有什麼眉目了?”
“老祖,我已帶弟子試過,我蓬萊的天蠶絲可以将裂縫縮小”,蓬萊家主蓬昱妲神色嚴肅,“不過,裂縫太大,幾乎占了一整個山頭。單憑天蠶絲,不足以修補整個裂縫。還需要其他補救方法。”
其他參會長老面面相觑,他們大陸曆來崇奉戰力,對此等修補之術實在不算精通。
有人建議道,“此事涉及整個大陸,不若放出消息,集思廣益?”
“兇獸人魔不分,魔界應當也不會坐視不理”
“可若是有心禍事之人,利用此裂縫在大陸制造混亂應當如何?”
“你我各宗門派長老帶弟子輪番值守,可以擊滅兇獸,難道不能防止心懷不軌之人借機生事嗎?”
“這番大動靜,必然是瞞不住的。不若告訴各界,也好提前做準備。”
……
昆侖山出現裂縫的消息傳出,各宗門弟子反應各異。
修真界幾千年穩定昌榮,修行者從引氣入體開始踏上漫漫修仙路,從無例外。
然而根據古籍記載,在混沌時期,随便一個異象便能降下神兵,或是直接降下功德使人飛升。
天嶽宗弟子對此讨論頗多。
一方認為,此番異象不足為懼,天塌了有長老們撐着,去昆侖山值守也算不錯的曆練。
另一方認為,昆侖山放出消息,本就是一個信号,異端裂縫應是十分危險的存在,不應前往。
傅寒舟作為天嶽宗戰力天花闆,在裂縫未消失前,被安排長期駐守昆侖山。
甯長青則啟程前往天嶽宗,随掌門一起安排調度,再帶領劍峰弟子定期前來昆侖清理值守。
甯長青辭别昆侖時,傅寒舟猶豫再三,還是囑托道,“昆侖兇險,我怕她來了我顧不上。師兄,你代我好好照看她。”
雲舟消失在寬闊的天際,傅寒舟提着雲宵劍,撫摸荼靡鏡感受那清淺的呼吸。
“阿憐,我盡量早些回去。你等我。”他自言自語道。
淩雲峰。
看着收拾好行李的兩人,林昭月驚訝道,“師兄,你們這是都要去昆侖山?”
魏長澤溫和地回道,“師尊在那,我是他的大弟子,當然得去。”
裴向明腰間挂着兩柄劍,回道,“比起枯燥的修煉,我更想去曆練。錯過這次,還不知等到多久。”
“可我們才築基啊”,林昭月憂心道。
魏長澤揉揉她的頭頂,安慰道,“怕什麼,師尊不是在昆侖嗎?”
“若是危險,再啟程回來就是了”,裴向明說道,“又不是一去不回”
……
“什麼?他要留在昆侖”,阿憐驚愕道,“那我怎麼辦?”
甯長青有些為難地抿唇,“師弟的意思,是讓弟媳你留在天嶽宗,他會盡快回來”
“昆侖兇險,他擔心你的安危。”甯長青補充道。
“可是……”阿憐腦海裡一團亂麻,“不行,我要去昆侖找他!”
甯長青歎了口氣,壓低聲音道,“昆侖之事并不如外界說得那麼簡單。”
“你聽我一句勸,留在天嶽宗”
阿憐咬着牙,搖搖頭,“不行,他說過不會留我一人在淩雲峰的”
成婚後,阿憐并不是不向往外邊的世界,隻是傅寒舟總說外面兇險,恐她有差池,阿憐便順從地隻在淩雲峰活動。
甚至于他的那些親傳弟子,阿憐都不過多接觸。每天有吃食,也算歲月靜好。
可如今他又把她一人留在淩雲峰,歸期未定,她該怎麼辦?
林昭月正準備歇下,“笃笃笃”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林昭月疲憊虛掩的眸子突然瞪大,“師娘?”
她忙把阿憐迎進來,暈乎乎地給她倒了一杯熱茶,看着師娘那美得不似真人的面龐問道,“師娘來找我?所謂何事?”
阿憐握住她的手,驚得她一顫。
話本中的人物就在眼前,她總覺得不真實。
“你師父不讓我去昆侖。你能否帶我過去?”
林昭月聞言,掙開她的手勉強道,“師娘,這個我真做不了主。”
“要不你去問問大師兄?我們之間,向來是他說了算”她建議道。
阿憐目光閃了閃,自那之後,她一直是避着魏長澤的。
眼下,似乎隻剩下一個選擇了。
光束穿破雲層落在清晨的試劍台上,裴向明舞完一輪劍正坐在石凳上休息。
餘光瞥見阿憐的身影,裴向明心中驚訝,拿起佩劍欲悄悄離開,卻聽她遠遠地叫道,“向明”。
竟是專程來找他的。
自做了那夢之後,裴向明一直是避開阿憐的。
所幸阿憐不常出來活動,隻要不去師尊洞府周圍,便很難遇到她。
“那便是淩雲尊上的道侶?”
“錯不了”
“可她看起來沒有修為,話本不是說她是個驚才絕豔的天才嗎?”
“話本說什麼你都信?”
阿憐在青年面前站定,看着左右路過的三兩的劍修,面露難色,“能否借一步說話”
裴向明乖乖跟在她身後,往試劍台旁邊的竹林去了。
四下無人,阿憐才敢開口,“我有要事去昆侖找寒舟,你們明日啟程時,能否捎帶我一程?”
聯系林昭月之前說漏嘴的“師娘為什麼不能和我們一起去?”,裴向明一聽這話便清楚了個大概。
“師娘為什麼不去找青越長老?”
“我沒有修為,你師伯他不讓我去。”阿憐解釋道。
“我才築基,不能保障師娘的安全,要是師尊知道我私自帶你過去,定要怪罪于我”,裴向明婉拒道。
僵持之際,兩枚暗器破空而來。
“小心!”裴向明擋在阿憐身前,擋掉一枚卻被第二枚射中。
他拔出胸前的尾羽,看見前端空腔,暗道不好。
“師娘你快……”跑。
還沒說完,裴向明便搖晃着倒下了,橫躺的視野裡,他看見阿憐奔跑的背影被另一枚暗器射中,也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