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月臉頰爆紅,囫囵地嗯了幾聲。
“師弟你呢?”魏長澤問道。
裴向明笑了一聲,“師兄忘了,我說過,我才不會為情愛這種虛無缥缈的事煩心”
魏長澤撫了撫額頭,疑惑道,“或許我是真忘了,竟一點印象也無”
……
久未相見,卻也無法長時間溫存。
昆侖山裂縫前,一圈又一圈環繞那裂縫的崗哨上站滿各宗弟子,嚴陣以待。
填補昆侖山裂縫的材料已經集齊,由蓬萊家主統領,沒有兇獸時,衆弟子速速上前煉化材料,施法修補。
在兇獸踏出裂縫時,則由長老們帶領戰力強勁的弟子鏖戰。
傅寒舟率領元嬰及以上弟子在裂縫深處斬殺兇獸,除了四濺的鮮血,還有濃郁的黑氣模糊視線。
魏長澤他們剛剛踏入築基期,同其他宗門的後備弟子一起,在崗哨輪值。
再次斬落兇獸,劇烈的嘶吼和地動随着兇獸消失在裂縫的身影逐漸平息。
傅寒舟一躍而出,瀝開劍身鮮血。
落地後,對前來交接的長老點頭拱手,便往昆侖山屋舍去。
駐守在崗哨的弟子聽令齊齊飛至裂縫上空,施法将修補材料推入裂縫修補法陣。
修補不如與兇獸戰鬥那般激烈。
年輕弟子們便就陣法點位三兩成群,聊起天來。
“剛剛那領頭的劍修可真帥”
“最愛戰損版男修了”
“什麼劍修,那是前輩,天嶽宗淩雲尊上,大你幾百歲”
“想想都不行啊”
“聽說他在這裡守了一月有餘了,可真是盡職盡責”
“也不知這裂縫還要多久才能修補好,我的靈貓還讓朋友幫忙照看着呢”
“我以後也要像尊上那樣,遊曆大陸,斬遍兇獸”
“抓緊修煉吧”
“……”
裴向明一邊修補,一邊觀察黑氣四溢的裂縫。
裂縫邊緣随着修補法陣的運行緩緩收縮,露出黑岩質地的地表。
突然,均勻流動的黑氣停滞幾息。
隻聽長老即刻下令道,“撤離!”
衆弟子飛回崗哨,看那長老率弟子祭出符箓,将裂縫覆蓋了個完全。
兇獸一露頭,天火天雷便以破竹之勢襲去。
……
劍修與兇獸近距離厮殺,體内積聚黑氣。
昆侖山無療愈靈泉,傅寒舟先前一直忍着。
他一回屋舍便解了佩劍和衣衫,覆了上去,與她十指相扣,耳鬓厮磨。
“等等”,阿憐手指撫過他皮膚下流竄的黑氣,所過之處一片戰栗。
傅寒舟喘了一口氣,渾身肌肉緊繃,手掌往下,抓住她的膝蓋往上推。
……
月亮升起,夾在昆侖山兩峰之間。
“真累,怎麼隻是一天就這般累啊!”林昭月邊走邊敲打自己的肩背。
魏長澤道,“這般危險的地方,要時刻警惕,感到累是很正常的”
裴向明倒是不覺得累,那魔種顯然改變了他的體質,不僅加強五感,還強化了他的體力和耐力。
靠近屋舍,他鼻翼微動,腳步放慢。
“師弟,怎麼了?”魏長澤問。
裴向明看向不遠處的一扇門,“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
“什麼味?”林昭月深吸幾口氣,搖搖頭,“沒有啊?”
裴向明往那扇門走去,走到半途,那扇門便打開了。
傅寒舟小心阖上門,看向他們,道“你們回來了”
“師尊”魏長澤拱手恭敬道,“是,剛剛輪值換崗”
裴向明看向傅寒舟的脖頸,又猛地看向那扇門,瞳孔微張。
傅寒舟道,“她在休息,你們别去打擾她”,便又往裂縫處趕去了。
林昭月天真爛漫,“師娘不是一直在房内休息嗎,夜間怎麼還不出來活動?”
魏長澤搖搖頭,并不打算告訴她,笑着往前走去。
“師兄!師兄你知道怎麼回事是不是……”林昭月追着魏長澤走遠了,後知後覺裴向明沒跟上來,奇怪道,“诶?二師兄呢?”
裴向明心中煩躁,索性飛過一個山頭,到那光潔的石頭峰上坐着。
下意識摸上腰間,差點忘了,來昆侖行程匆忙,他根本沒時間去城内買酒。
他拿出兩把劍擺在自己腿上,一隻木劍,一隻赤焰。
因夢魇纏身,他還未與赤焰劍契約,本想請教師尊,卻因接二連三的意外至今還未有機會。
木劍是母親的遺物,陪他度過了十個春秋。
他母親是一名青樓舞女。
說她不愛他,她生下他,将他養到五歲,臨死時還托人給他捎帶了遺物;說她愛他,卻又将年僅五歲的他扔到老鸨那,與一個嫖客私奔。
老鸨找不到人,把他打了個半死。
裴向明看向那孤零零的月亮,像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有道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