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太沒用了!”看着奪取琉璃樽不成反受重傷的向天齊,栖息在他腦海裡的系統罵罵咧咧道。
寶月琉璃樽有蘊養神魂的效果。
哪怕神魂破碎,隻要将其中一息收納其中,好好保存,其他散落的神魂碎片就會随時間推移,慢慢向琉璃樽聚攏。
系統原是異世界的一抹殘魂所化,這琉璃樽他勢在必得。
先前與玉翎打鬥,向天齊已經從他這裡賒取了部分仙力,為了及時治療他的傷勢,系統又損耗巨大。
“那可是仙界太子!”向天齊頗不服氣地為自己找借口,“而且是你貿然把我帶到這裡的,我還沒弄清楚該如何使用仙力,打成平手已經是超常發揮。”
他誇下海口,“下一次,我必一招取勝!”
系統不禁翻了個白眼,嫌棄道,“現在琉璃樽已經回到了玄霜手裡,你可沒本事對上他”
“那有什麼難的?我可是擁有系統的天選之子!”向天齊絲毫不懼,眼中靈光一現,“他不是天地間唯一的一頭龍嗎?要是我收了他當坐騎,他的法寶豈不是全都成了我的?”
‘滋滋’的電流在系統空間流竄,似乎在驗證這個提議的可行性。
反應了好半晌,系統才驚喜地說,“難得你聰明一回”
“我剛剛查到,此方天道有個制約他的法寶,我們先去取那法寶,再來會他……”
遵循系統的指引,向天齊離開了仙界,潛入魔族禁地。
……
銀河如飛瀑自九天垂落,随星幕緩緩移動。
穿過中間劈開的一線天,便來到了仙氣萦繞的玄霜神殿建築群。
玄霜神君的真身是一條霜龍,誕生在神界至寒冰川,性屬寒。
因此玄霜神殿建築多以晶瑩剔透的材料為主。座座龐大而巍峨的的冰宮鱗次栉比,氣勢威嚴。
那日玄霜神君将她帶回此處,阿憐蒙冤受屈,心驚膽戰,本以為會受很重的責罰。
卻不想,玄霜神君隻是将她丢在其中一座宮殿裡,又丢給她一本仙書,讓她學着書中的法子,修補這寶月琉璃樽。
這座宮殿地勢極高,可以俯瞰外邊的大小宮殿的屋頂。
每日太陽升起時,漫天霞光鋪灑;有時傍晚日落,天空又會變成漂亮的藍紫色。
這些晶瑩剔透的宮殿随天際光線變化,像是一個個鑲嵌在雲端的多色寶石。
要是沒有‘偷盜’的罪名壓着她,阿憐想,她一定會更加心無旁骛地欣賞這美景。
那本修補仙書已經被她翻了個透徹,卻遲遲沒有動手。
她總覺得,要是不明不白地就開始修複,便是默認了損壞琉璃樽的行為。
雪白的龍身沖破水幕,濺起一片水花,龐大的身軀在夜幕中盤旋遊弋,最終落在一座四角翹首的閣樓屋頂上。
阿憐被屋頂的動靜吵醒,迷糊地揉揉眼睛坐起身。
露台高大的背影逐漸清晰,她打了個寒顫,立馬清醒了。
“神君深夜前來,所為何事?”她黑發披散,頭上的花瓣蔫蔫的,有些瑟縮地将自己藏在陰影裡。
玄霜側首,刀削般的側臉在月光襯托下顯得更加神聖而不可侵犯。
“琉璃樽修補得如何了?”他直切主題地問道。
這聲音有些低沉,帶着常年不化的冷意,卻出乎意料的好聽。
阿憐撫上心口,有種無法描述的怪異感受,讓她眼眶泛酸,喉舌泛苦。
她掩飾着這不同尋常的感官變化,答非所問道,“寶月琉璃樽并非我所偷盜,也并非我所損壞”
“那它為什麼會出現在你那裡?”
玄霜神君雖這樣問她,卻并不顯得咄咄逼人。
就好像,他是真的在期待阿憐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
阿憐看不真切他的表情,低頭略作思忖,“是我的一位朋友意外留在我那的”
她抿了抿唇,一鼓作氣将事情原委悉數告知。
“……”
“不知神君是否聽說過,此前我正四處尋人。我有位好友無故消失,怕是出了什麼意外。”
“這寶月琉璃樽碎片,便是從他身上找到的。”
“如果神君真想弄清楚是誰偷走了寶月琉璃樽,當下最好的法子,就是找到我那位朋友”
“不過,他似乎喪失了記憶,所以可能找到他也無濟于事......”
“……”
阿憐一通講完,才驚覺自己慌亂之下貌似說了許多與寶月琉璃樽無關的廢話。
可玄霜神君就那樣靜靜地聽着,并未出言打斷她。
短暫的寂靜中,神君輕輕地應了一聲,像是水滴落入平靜的湖面,激起阿憐一片戰栗。
他從月光籠罩的露台走進昏暗的室内,仿若天上的神明走入凡塵。
那雙清冷的眸子專注地落在她身上,無端的,讓阿憐有些緊張地吞咽口水。
“你想讓我幫你找到他?”
神君的話讓阿憐回神,她連忙否認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看着阿憐快速顫動的睫毛,玄霜腳步一頓,聲音放緩,似是安撫,“真相我自會查明,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