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骨裂,上好固定器就可以走了,這段時間務必靜養,不要再做劇烈運動了。”
仔細記完注意事項,向甯小心翼翼扶着簡曉夜走出了醫院。
盡管醫院處處擁擠,卻沒有路人認出簡曉夜,這必得歸功于她寬大的帽檐和老土的圍巾。
簡曉夜忍着疼痛笑道:“不用扶,我又不是腿腳傷了。”
向甯不容拒絕:“别跟我犟!”
“哦。”簡曉夜悄悄打量着她的神情,“剛才一直沒顧得上問,你怎麼來探班了?”
“想你了呗。”向甯隐瞞了祝璋找過她的事,“難道你不想見我啊?”
“當然不是了!”簡曉夜連忙解釋,“我隻是在想,星橋已經跟我解約了,你還這樣光明正大來探班,要是讓公司知道了,會不會對你不太好?”
“慣得他們。”向甯毫不擔心,“你是解約了,又不是犯罪了,難道我還要跟你劃清界限啊?”
祝璋和枕安都在車上等着,見她們走來,随即下車迎上。
祝璋還在跟人打電話,因而走得慢些,向甯索性先把枕安介紹給簡曉夜認識。
“這位就是咱室友,也是祝璋的朋友。”考慮到他的兩個身份都不能對外暴露,向甯也不知道該讓簡曉夜怎麼稱呼他,隻能對他說,“你自我介紹一下吧。”
枕安稍顯拘謹:“你好,我們之前見過一次,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
簡曉夜聞言一怔,仔細想了想,尴尬笑道:“不好意思啊,我這人記性不太好……”
向甯提示道:“就是上次開車接我們的那個,我朋友。”
“哪個朋友?”簡曉夜跟她咬耳朵。
“正經朋友。”向甯用極輕的氣聲回答她。
“哦——!”簡曉夜這才反應過來,看着他微笑道,“還不知道您怎麼稱呼呢?”
枕安抿唇思索片刻,擠出來兩個字:“随便。”
“随、随便?”簡曉夜又是一愣,繼而不太确定地問道,“您是姓隋嗎?”
眼看枕安語塞,向甯隻得出來救場:“不重要,你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他們搞藝術的,思維都比較抽象。”
簡曉夜不由好奇:“那你平時都怎麼叫他?”
“我平時……”向甯給枕安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配合一下,旋即叫道,“欸!”
枕安應聲:“嗯。”
向甯又叫:“那個誰!”
枕安忍笑:“這呢。”
向甯繼續示範:“Siri?”
枕安嚴肅點頭:“我在。”
向甯再次看向簡曉夜,一本正經道:“學會了嗎?”
簡曉夜滿臉寫着大開眼界,還未應聲,祝璋便走過來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我秘書剛才查過那個武指了。”祝璋挂掉電話,簡單概括了調查結果,“通話記錄、短信微信、支付平台、銀行流水,都跟杜琮那邊沒有往來。談話過程中,也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曉夜這次受傷,應該是個意外。”
語畢,她又看向簡曉夜,鄭重道:“當然,如果你這邊還是有懷疑,咱們也可以報警處理,讓警方查一查那個武指的家人和杜琮有沒有聯絡。”
“不用不用。”簡曉夜緊張地搖搖頭,“是我自己的問題,不關武指老師的事,她已經提醒過我該去休息了,是我自己急于求成,才搞成現在這樣……對不起,祝總,又給您添麻煩了。”
祝璋神色冷峻,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幾秒,直到簡曉夜受不住壓力垂下目光,她才不悅地輕哼一聲,轉身道:“上車。”
Sophia是最稱職的司機,除非老闆主動跟她說話,其餘時間裡,她一直把自己的耳朵和嘴巴當成擺設。即便有人在車上朗讀美國總統的十八禁同人文,她的表情也不會有絲毫波動。
上車選位置時,枕安十分自覺地去了副駕,不參與後排三人的任何讨論。祝璋則率先坐在後排左側,全程一言不發。
向甯本打算扶簡曉夜坐在中間,就像來醫院時那樣。簡曉夜卻瘋狂對她使着眼色,飛快地小幅度搖頭,看着如同戰栗一般。
向甯會意,便主動坐在了她和祝璋中間,簡曉夜這才松一口氣。
“祝總,去哪?”Sophia問。
祝璋思索片刻,目光落在簡曉夜的手腕上,冷聲道:“Hilton.”
這是當地的一家高端酒店,臨近市中心。不用問也知道,祝璋是打算讓簡曉夜在那裡好好休息。
車子開得非常平穩,雖然空氣循環系統毫無故障,車内安靜的氣氛卻讓人有些透不過氣。
車程過半,祝璋突然開口道:“這次算工傷,賠償按合同走,過幾天會有人聯系你。”
她說話時一直面朝車窗,但很顯然,這話是說給簡曉夜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