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米自然也發現了:“我看是一模一樣。”
“怎麼回事?它們打不死?還是我們沒讓它們死透?”
葉米沒回話,豎着貓瞳看了看,看不出是不是幻術。她一邊踹飛撲來的老鼠精一邊在腦海裡理了一下思緒,這時候才想到一個小細節:她們一進第三層的時候就覺得妖味沖天,臭得很,便封閉了嗅覺。
而分辨是不是妖有兩個辦法,一個是看魂,而是聞味。
葉米飛快解開嗅覺,皺了皺鼻子一聞——
一點妖味都沒有。
被擺了一道。
可這些幻覺和第二層作用于陳嘉慶和郝春玉腦海中的那種不同,還能傷到他們,應是結界的一種,那麼過關的方法就不是殺了這些妖,而是找到破界的方法;再看這些妖怪雖說各有種類和樣貌,但有一個共同點:黑。
不是膚色黑,是周身纏繞着黑氣,而這第三層幾乎沒有光線,有九分的昏暗,隻到能辨别誰是誰的程度,葉米便推斷陰暗的環境是這些妖怪産生的必要前提,那麼破界的關鍵應該也是和光線有關……
塔裡沒有燈,怎麼才能有光?
葉米向來是聰明過妖的,她立刻便想明白,朝胡和烈喊道:“用你的螫針破窗!”
用法術不行,她先前試過了。
胡和烈讨厭葉米,但這讨厭不影響他對她在某些方面的信任,比如在聰明和實力方面,再讨厭她的妖和夫子都是不能否認這一點的。
他甩着自己的武器——這是一根細長的銀色棍子,兩頭是人工無法削成的尖而鋒利,不僅刺人的時候疼,上邊還有毒素,被刺中者雖說不緻死,但肢體會慢慢麻木、僵硬,神智會變得有些遲鈍糊塗。
他們虎頭蜂妖一族的武器都是由自己身上的螫針制成的,不用時可以隐入體内,相當于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所以當葉米嘲笑他的螫針是繡花針的時候,他才會發誓要和這隻臭貓勢不兩立。
話說回來,胡和烈甩着他的螫針将三隻妖串在上邊,然後利用慣性扔到妖群裡,暫且争取了幾秒時間後,跑到窗邊,使勁兒朝那布滿蜘蛛絲和灰塵的窗上一砸——
“铮”的一聲,窗戶反彈而來震感,不過這點小反擊對胡和烈算不上什麼,他還是穩穩地拿着螫針,看見窗戶上出現細密的細紋之後又錘了一下,這才讓那些支離破碎的玻璃“噼裡啪啦”地掉了下來。
大片的陽光像掙脫了牢籠般湧入。
胡和烈轉頭一看,被陽光照亮的一片區域,那些妖怪仿佛毫無知覺地消失了,像蒸發的晨霧一般。
他挑了下眉,看見另一半的昏暗處,葉米還在打妖怪,便又去她那邊砸窗戶。砸了三扇窗後,妖怪便全都消失了,塔裡亮堂了不少,光線照出空中漂浮的灰塵。
大家都松了口氣。
胡和烈神經一松,莫名其妙就想去關心一下那被保護得好好的、可憐又可愛的郝春玉,便轉身去關心了。而郝春玉見了他的英姿,對他也是笑意盈盈地又贊又誇。
葉米扒拉開纏在她手臂上的蛛絲,瞧見一些新傷舊疤,又想起陳嘉慶替自己擋住的那一箭。
謝珍珠見妖怪都消失不見了,心下松了口氣,本想寬慰陳嘉慶幾句,擡眼卻見他望着葉米的背影,語氣很是崇拜地喃喃道:“葉姑娘真是好身手……”
謝珍珠傷心地癟了下嘴。
幾人各懷心思,好在第二關總是過了。
往第三層走的時候,葉米聽着謝珍珠和陳嘉慶伴着木頭嘎吱的說話聲,心下越發不爽利起來,他們說到楊枝甘露,葉米就覺得要不是她,這四個廢物估計死在哪裡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她不得不有些奇怪了,先不說第一關,這第二關沒有她和胡和烈這般能打的妖,單憑兩個凡人該如何過關登塔?如此難度,難道這楊枝甘露其實是誘引凡人來送死的陷阱?
可是觀音菩薩不會有這樣的惡趣味。
先前的傳聞裡也說過,那些隔壁村的人都活着回來了。
葉米越動腦子,越覺得思緒清明了許多,她隐約覺得這些關卡也許是針對他們三妖來的,隻是……
還沒等她想明白,第三層到了。
葉米睜開眼,發現自己正坐在街邊某戶人家門前的台階上,她有些不明所以,忽然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癢癢的,便伸手摸了一把,原來是濕漉漉的眼淚,葉米老早不記得上一次哭是什麼時候、為了什麼……
但這暫且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什麼她的手變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