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碧空如洗、晴空萬裡,昨日的疾風暴雨全都煙消雲散。
醫館裡其他人一掃往日的消沉,雖然沒有孜孜不倦、埋頭苦幹,可也精神百倍地幫着醫館瑣事,打掃前前後後。
這本是一片生機勃勃之象。
——除了殺氣騰騰的染甯。
陸潮生趕緊勸說:“你冷靜點……”
“他身上怎麼會有其他人的功法?”染甯還是這麼問。
陸潮生沒有回答,染甯也沒有催促。
畢竟她現在能确定的就是面具人絕對不會放過陸潮生。
——而陸潮生也清楚這件事。
“他看起來經驗豐富,估計這麼做已經不下十次。”她不慌不忙地點評。
陸潮生開口道:“沒這麼誇張……”
染甯等的就是他這個反應:“那你說有幾次?”
陸潮生擡頭一看,染甯表情嚴肅,甚至有些殺氣。
不過在當前這種情境又再正常不過。
“一次大的,兩次小的。”陸潮生說得很清晰。
“有多大?”
“昨天的數十倍吧……”
“怎麼做的?”染甯的眉毛都快擰成一個結。
“……具體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陸潮生原本說得很含糊,但瞟到染甯的臉色又趕緊補充,“應該可以引起規模不小的災難。”
“也就是說曾經那場天災如果用這種方法來引發,貌似也可以?”染甯問得有點兇神惡煞。
陸潮生沒有說話,似乎是不敢。
“照常理來說,本來是不會發生那種災難的。可是發生了,造成的災害相當大,那種事可不像自然形成。”
陸潮生依然沒說話,染甯就繼續說下去。
“感覺另有隐情,也就是人力作祟,似乎他可以做到那種事。”
“不用再糾結過去的事了,”陸潮生微微一歎,“照你這麼說,他可以造成大災,害死很多人,最後又将責任推給天災,他就清清白白。”
陸潮生說出這個關鍵,染甯也就不再提及曾經的事。
“也就是要阻止他,”染甯說出重點,“如你所見,單靠我們兩個是無能為力的。”
“不過有功法分散到醫館病人身上……”
“他們單獨一人不能幹什麼,可若是幾人布陣似乎大有可為。”
“也就是他們布陣,我們在陣法協助下對抗那個人?”
“他要奪取衆人功法來制造災難,我們用衆人功法來抗衡。”
陸潮生長歎一聲:“這是唯一的選擇。”
“那就要對他們進行一些相關教學。”
陸潮生趕緊點出注意事項:“不能太難……”
“不能像之前一樣,教個神行千裡就萬事大吉。”染甯說得很嫌棄。
陸潮生安慰:“注意點就行了……”
“還是從摔跤那個人開始?”
“得先消除他的病痛……”
那邊染甯和陸潮生在商量教學内容,這邊許萬祥正遵照醫囑活動筋骨,雖然沒有徹底痊愈,但在治療下腿腳狀況已經明顯改善。
這時陽光明媚,沒有半點陰霾。
許萬祥在敲打經絡,白品軒就在他旁邊慢悠悠坐下,他認真觀察一陣子,然後說:“昨天我還以為隻有修道人士才可以解決大麻煩,沒想到你們也行啊。”
許萬祥還以為白品軒是要說客氣話,于是謙虛地說:“我們沒解決,隻是幫上一點忙。”
“已經相當罕見,不止幫上一點忙,”白品軒話音一轉,“不過幫的是誰就不清楚了。”
他話音一沉:“災難也許隻是蟄伏起來,下次再找個時機出現。”
“……還會出現?”許萬祥神色一變。
“就類似寒冬臘月一樣,這場雪停了,還會有下一場雪,”白品軒長歎一口氣,“畢竟停的隻是雪,又不是寒冬。”
他又哀歎一句:“春暖花開沒有來,甚至之後還會更冷。”
天上飄來一抹雲,許萬祥的臉色有點不好了。
白品軒繼續歎氣:“我夜觀天象,感覺出現一些從未有過的變化。昨日大風過後本來會平靜下來,可我們打斷風勢,卻打亂了這個進程。本該平息的大風或許會再次現身,到時候能否應對就不清楚了。”
“……意思是我們攪局了?”許萬祥一臉懵逼。
“曾經有個老道跟我說,渺小人力插手天地之事,就會付出很大代價,雖然那些事對天地來說微不足道。”
“……代價是什麼?”許萬祥一臉茫然。
白品軒語氣肯定:“修道之人或許就是在嘗試承受這種代價,什麼覺悟解脫,說起來也許就是能承受這種代價。”
他話音一頓,接着就烘托渲染出一種虛無缥缈的形象。
“那些神功大成的修道人士,對付天災這種事不過吹灰之力,但即使是他們也得拼死拼活才可能幸免于難。”
“之前世間有一群神功大成的修道人士,可幾年前就消失無蹤,也許就連他們也無法應對眼下天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