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瑜第二天眼睛腫得差點要帶墨鏡去上班。
在她力挽狂瀾用了任何措施和任何昂貴護膚品依舊無法消腫後,躺平在家給嶼安哥請了個假。
雖然大小姐也要當陷入資本主義的早九晚六,但是好處是她可以随便請假,就算不請裝死也沒關系,如果工作進度能跟得上的話……
時瑜把手頭的工作簡單交給了助理,即使今天躺平,還在翻來覆去的浏覽各種雜志,心裡琢磨項鍊上的那顆藍寶石應該選哪種。
第二天,時瑜恢複正常去上班,站在十五樓總裁辦,她糾結半天,沒忍住問到:“嶼安哥,家裡集團在别的國家有分公司需要設計師嗎?”
“比如說什麼法國英國意大利,美國新西蘭澳大利亞……”
時瑜随便扯了幾個國家的名字:“泰國韓國日本我也不挑……”
時嶼安從文件裡擡眸,看着擰眉思考的妹妹欲言又止:“……我為什麼要把你流放出去?”
他挑眉,彎折的指骨間停下手裡的動作,好奇道:“怎麼了,小魚,你跟誰吵架了還要躲那麼遠。”
聽着哥哥慢悠悠的語調裡藏着的調侃,時瑜心尖一跳,差點就要懷疑她哥好像什麼都知道一樣。
她總不能說她是為了躲許懷洲。
時瑜說不出口。
她一想到那天在酒店發生的事,她就覺得好像自己可能是人格分裂了……
前幾天還在跟人家躲在角落裡接吻,後腳就吵架說叫他不要再來煩自己,她還哭得那麼醜……
最主要是,那天還是自己踮腳主動先吻的他……
難道要怪許懷洲先引誘的她嗎?時瑜想起那張唇角微勾的帥臉,覺得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
但是總歸來說還是她先主動的,她怎麼都不太占理。
太好了,時瑜想,她真是有把任何事都搞砸的超能力……
時瑜邊胡思亂想邊随便拉了把椅子坐在對面,垂頭喪氣的将額頭貼在桌檐,她眨眨眼睛,慢吞吞小聲開口:“哥哥,我覺得最近跟許懷洲有點、有點尴尬。”
小妹長大後很少再喊哥哥,看樣子好像真的非常苦惱。
聞言,時嶼安難得沉默了幾秒,連一貫的輕佻都斂下,頗有幾分認真的探究意味問道:“怎麼了?你倆……”
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語氣忽得停頓,那雙微挑的桃花眼眸底晃過莫名的心虛:“難道是那小子有了新女朋友……?”
“……”
時瑜擡起臉:“不是那個,就是……就是……”
兩個字被她念了半天,也沒“就是”個所以然來。
時瑜又歎了口氣,垂落的長睫看着比剛才還要心事重重,繼續開口:“哎呀,就是覺得有點尴尬,他是不是還要在公司待好久啊。”
“你能不能叫我出去躲兩天……”
時嶼安剛想說應該待不了幾天,他的眸光錯開妹妹即将擰巴成一團的小臉,忽得看見了身後那個擡手想要敲門的男人。
也不知道他聽見了多少。
時瑜還在絮絮叨叨:“不出國出省也行,港城那邊不是也有集團的公司嗎,缺人嗎?”
“手裡的工作已經進行的差不多了,要不你給我再放兩天假吧哥,我居家辦公也可以的,反正外祖父那還有工作室可以執模。”
時瑜說了半天,終于看見她哥不停眨着的那雙多情眸:“……你怎麼了嶼安哥,你眼睛抽筋了?”
可惜媚眼抛給瞎子看,暗示抛給傻子看。
時瑜就是那個毫不知情的傻子。
她繼續毫不知情的有點憂愁:“我總不能天天躲着他吧,感覺見面怪怪的,真的沒有什麼……”
時嶼安看着妹妹實在是不開竅,餘光又看見那個男人辨不出情緒的清隽面容,隻得提高音量打斷妹妹繼續念叨,堆了笑往門口望去:“許律師,你來了怎麼不進來?”
“……”
時瑜背對着門口的脊背有了片刻的僵硬,剩下的話被她迅速又咽進了嘴巴裡。
她用眼神示意她哥為什麼不提醒她,時嶼安用眼神示意他剛剛提醒了她沒看出來。
兩個人示意了半天,那邊站着的男人輕輕跌垂了眼,再掀起眼簾時,如墨般的漆眸晃過什麼微不可查的晦澀,隻是又被他細密的長睫遮掩去,模糊着有些看不清是什麼。
依舊是那副端着不見山不見水的面容,那張臉上連一點情緒變化都沒有,許懷洲溫聲開口:“我是不是打擾到時總和小姐了。”
時嶼安看着尴尬得差點要把頭埋進桌子底下的妹妹,隻得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笑着打圓場:“不打擾不打擾。”
聽着身後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時瑜頭也沒敢擡,幹巴巴道:“那你們聊,我去忙了。”
她說完,跟火燒屁股似的逃一樣的離開了。
盡管她裝得得體大方,目不轉睛,但路過許懷洲身旁還是緊張地差點同手同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