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啦,困成這樣?”剛到他家,坐下每兩分鐘就睡着了。
應秋滿本想說是因為藥物原因,但冥冥中又感覺到不對勁。藥勁兒早過了,不然他也不會出門,那又能因為什麼,吃飽了曬太陽就困?
他沒來得及想太多,被葉禮拉進了小黑屋,室内隻有幾台顯示屏亮着光,顔色不一,光污染嚴重。
“這裡沒安燈?眼睛要看壞了。”應秋滿唠叨一句,就看見葉禮不耐煩地又起身朝牆邊拍了一巴掌,燈光驟然亮起,應秋滿才看見那黑漆漆的牆上,有個被蓋住的開關形狀。
他搖了搖頭,走過去把皮包拉開,将裡面的東西給葉禮拿出來,并告知了楊禾頌和齊舟的事情。
不出意料的,葉禮張口就罵:“我說呢,狗養十幾年也該有感情啊,怎麼一聽抱錯了就要換回來,敢情他養的不是孫子是血包啊!”
對于葉禮的暴脾氣,應秋滿早有準備。
但他本以為葉禮渾不在意,是因為穿過來的時間晚,可能原身的遭遇并沒有讓他經曆,然而現在這麼一看,發現他是有埋怨的。
埋怨這麼多年的感情能說送走就送走,原來是沒價值啊。
葉禮隻是罵了兩句,就開始看起那些證明材料來。
“喂?信息上傳了,判斷一下?”葉禮帶着耳機不知道跟誰通話,應秋滿根據那句“判斷”猜測是那位女巫。
他在旁邊等了一會兒,看樣子是挂斷了電話後,應秋滿終于開口詢問:“女巫的真實身份是不是跟桐新醫院有關?”
不然為什麼會這麼了解呢?
“算是吧,你以後會見到她的。”葉禮的笑看起來有些意味不明,像是比起作為當事人的應秋滿,他更期待兩人的見面。
葉禮沒給他太多機會反應,拉過身後的一塊白闆,将剛剛拍的皮包照片打印出來貼了上去,上面有一堆人物關系圖。
那隻皮包被貼到楊禾頌的照片旁邊,照片另一側的線被連到楊文钰的身上,一個看起來同樣年紀很大,但神采奕奕的老人。
應秋滿順着楊文钰身上的線一個個看過去,注意到了應康程,兩者之間的連線上寫的關系是【共謀】。
三十年前第一個給應康程投資的楊氏集團掌權人,三十年後,家族小輩人才濟濟的楊氏,掌權人依舊是這位老者。
難不成輸送信息素也能保持年輕?
“據我了解,信息素内含有一種激素,能夠刺激人體加快代謝。”葉禮把手指在桐新醫院上,旁邊标注了一項應秋滿看不懂的技術編号。
“這種技術對中老年有很明顯的抗衰老效果,但衰老不可逆轉,這種飲鸩止渴的療法仍然不是最好的選擇,隻是把短命鬼的壽命加在自己身上罷了,搞不懂這群人老成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葉禮頗為鄙夷地說着:“目前掌握的證據可以曝光,但二十多年前就有調查記者曝光過一次,結果桐新醫院反應迅速,警方根本沒抓到什麼,才讓這黑心醫院開了這麼久!”
桐新醫院下方貼着一張報道,還是報紙頭條闆塊,其背後醫療集團的CEO和院長聯合露面聲明,認定之前記者的報道都是污蔑,并要進行追責。
狗咬人的事兒見多了,應秋滿下意識擔心這位調查記者貿然曝光的後果,但葉禮洋洋卻得意地回他:“放心,跟着預言家呢,到時候證據掌握足夠了,直接報警抓人!”
桐新醫院這邊的情況大緻都了解清楚了,接下來就是從掌握證據最多的“邪神”應康程那裡挖證據。
這是他們一開始就定下來的策略,桐新醫院的事兒這麼多年,應康程都查了那麼久,證據一定不好拿到。
而且,既然應康程要以此為籌碼要挾人投資,那麼他就一定會把證據牢牢掌握在他自己一個人手裡,所以他們再去從醫院、投資人入手調查,簡直是難上加難。
因此,從應康程入手,才是最有效的手段。
這一張大網,他是那個盤踞在暗處的蜘蛛,抓住他,整張網都會崩壞。
應秋滿原本的計劃是引蛇出洞,先知道他想幹什麼,再想辦法讓他自食惡果。
但出了意外,他沒想到自己會因為徐漱元不信任自己而有那麼大的反應。
一想到這裡,應秋滿就不自覺發起呆來,思考自己如今這狀态究竟是因為什麼?
按他對自己的了解,按醫生對他的判斷,這種事情應該隻是生個氣,得到解釋後就能結束的,為什麼會拖到這樣?
越拖他越心慌,沒有立刻得到的解釋,在他心裡漸漸滋生成惡念,促使心上那條荊棘越勒越緊,直到心血流盡,他再回不了頭。
“我說真的,我幫你把徐漱元綁了,你直接給他屈打成招得了,省得你天天給這兒等解釋等得發呆。”葉禮不知何時湊在他面前,看樣子自己走神被對方看了半天了。
“綁架犯法。”應秋滿歎了口氣,又道:“我還在想一件事。”
應康程應該也用了楊文钰一樣的手段使自己變得年輕,可是應康程是beta啊?
就算beta也能接受這種信息素方法,那麼他這個不受待見的外孫,不就正好拿來當血包嗎,為什麼把他丢那麼遠,現在又一副要他做繼承人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