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同和曲菀休息這日,柳茵茵的蜜糖也做好了一批,除了止咳化痰的梨膏糖,其餘糖果皆是水晶般的透明色,内芯還隐隐能瞧見完整的花瓣。
“哎喲你這一雙巧手,這蜜糖做的可真好啊!”
鐘麗香大早上就來湊熱鬧。
既然不賣豆腐了,那原本的推車也要換個招牌,曲同曲菀倒是有備着筆墨,可這字他們卻寫不了。
畢竟才剛進學堂幾日,寫牌匾還是得挑個字好的人。
柳茵茵在現世除了用手機就是敲鍵盤,字本就寫的一塌糊塗,就更别說還要用毛筆來寫了。
衆人你看我我看你,鐘麗香一拍大腿,笑道:“嗐你瞧瞧我這記性,咱們寫的不好,可以請李秀才過來寫一幅嘛!”
她說着,就要打發劉才去找人。
提到李秀才,鐘麗香還不忘和柳茵茵擠眉弄眼:“同兒莞兒也大了,不像那吃奶的娃娃需要操心,天縱兄弟沒福氣,你也不能委屈了自個,我覺得那李秀才也挺好的,你們說是不?”
鐘麗香笑着問曲同曲菀,兩個小娃立刻點頭附和:“是啊娘,秀才哥哥每次看到我們都教我們念詩,他人很好的。”
曲菀:“娘,我和弟弟都支持你再嫁!”
曲同曲菀感念曲天縱收留他們的恩情,但也因沒有血緣關系,所以對柳茵茵再嫁一事不那麼排斥。
放眼望去,清西村中的确沒什麼出色的青年才俊,李秀才大概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一大兩小一句一句說的正熱鬧,還不待柳茵茵表态,門内就緩緩走出一人來。
少年披散着發,身上換了件普通白衫。
那日被血染過的裡衣外衫被柳茵茵拿去丢了,這套還是柳茵茵去成衣鋪子現買的,她手裡也沒什麼閑錢,所以挑的都是最便宜的款式。
蕭逸炎穿着并不合身,可少年身量高挑,寬肩窄腰,一件破衣爛衫竟被他穿出些冷傲仙君的感覺來。
少年默不作聲,隻是從曲同手中接過筆,淡淡道:“要寫什麼?”
“你會?”
柳茵茵詫異。
蕭逸炎淺彎了下唇,“理過賬。”
柳茵茵沒多想,略微琢磨了下,簡單道:“就寫……蜜糖鋪子四個字好了。”
反正生意好壞和招牌上的字關系也不大,誰不是認口感呢,好吃,才是最重要的。
蕭逸炎握着毛筆下意識轉了個花,這是他多年的習慣,起先隻是無聊閑暇當個樂子,可沒多久,這轉筆的毛病就養成了。
粗糙的筆杆靈動繞過少年指尖,直看的兩個小娃目瞪口呆。
他們也好想學!
蕭逸炎提筆在削的光滑的木闆上“唰唰”幾下,四個漂亮的大字就成了。
鐘麗香欣喜的湊上來瞧,不由贊道:“這字寫的可真好看啊,我雖然不懂,但看着就比那李秀才寫的好!”
柳茵茵沒見過李秀才寫字什麼樣,除了對蕭逸炎的字有些驚豔,倒也沒流露太多表情。
蕭逸炎聽過鐘麗香和曲同曲菀的誇贊,便偏頭看向柳茵茵。
“娘子,我的字好……還是那秀才的字好?”
柳茵茵沒想到這人會主動詢問,這麼多人在場,她自然要給點面子。
“你的好。”
她幹脆道。
蕭逸炎聽得眼眯起來,表情格外愉悅,眼尾自動上揚的弧度總是不經意就撩撥了誰。
柳茵茵忍不住想,這樣的品貌,要真賣去花樓,高低得是個頭牌啊!
她若是手有閑錢,也是會進去捧個場的。
腦子裡正天馬行空飄過那旖旎畫面,周身氣息倏地變冷,這一回神,“花樓頭牌”竟是已經到了她面前。
“既然我的字好,以後我都給你寫字,你不要去找那秀才了,可好?”
蕭逸炎的聲調輕淺,蠱.惑一般的眯着眼看她。
柳茵茵幹咳着收回視線,忙逃避開那道灼灼目光,應了一聲“好”。
少年回房之後,鐘麗香便若有所思的靠了過來:“茵茵,這小哥你哪兒撿的?長得這叫一個俊啊。不過該說不說,李秀才的容貌比他還是差的太遠,他多大?要不你叫他入贅算了。”
柳茵茵聽得哭笑不得,忙打住鐘麗香的危險想法:“人家剛十六歲,還是個孩子,您啊……就别亂做媒了。”
“哎呀真可惜,雖說十六也不是不能婚配,可跟你差了三歲,總歸小了些。”
“若是十八也行啊……”
鐘麗香一臉惋惜的絮叨着,柴房内的少年便輕蹙了下眉。
婚配?
他和柳茵茵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