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距離蓦然拉近,口唇呼出的酒香撲撲簌簌灌入女子耳廓,溫熱的,攪擾的人癢意不斷。
蕭逸炎安靜抱着柳茵茵,下颌輕輕靠向女子單薄的肩頭,也不知是否還清醒。
柳茵茵怔愣片刻,就也回抱住來人,恐怕蕭逸炎一個坐的不穩從凳子上折下去,鬧了笑話不說,于王家也不太好看。
柳茵茵四下掃過一圈,其餘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台上那出天仙配上,并沒有往這邊看。
她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輕慢的拍了拍少年的背,低聲喚了兩聲:“阿炎?可還清醒着麼?”
“沒醒。”
蕭逸炎勾了勾唇,同樣輕聲的回應。
柳茵茵總覺得這人再裝,便又拍他一下,隻是這次打的重了些,發出一聲清脆的“啪”,“你好好回答我,要是真不舒服,我們現在回去便是。”
這次對方沉默的時間有些長,而後才乖乖松手,隻是睜着一雙眼尾泛紅的眸子,小聲應道:“娘子,我确實有些暈。”
可憐巴巴的模樣讓柳茵茵有點心軟,就好像那日把人帶回來時,少年也露出過這樣一副溫軟的模樣。
蕭逸炎說完,眼眸就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柳茵茵表情淡然,隻是想問題時,秀眉微微蹙過兩下,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蕭逸炎斂眉沉思,說出的話含着幾分故作的醉意:“剛剛抱着娘子的感覺有點熟悉,就好像……這并不是我們的第一次擁抱。”
他說話時,眼底多了幾分異樣。
可柳茵茵在聽到這一句時,面上除了有些許震驚和不解,半點心虛都窺不見。
女子突然哭笑不得的白了他一眼,準備收拾收拾要提前離席:“我看你呀,是真的醉了,這天還沒太黑,覺還沒睡,就開始說起夢話來了。”
“你在這等着,我過去喊同兒和莞兒來。”
柳茵茵作勢要起身,蕭逸炎飛快抓住她的衣袖:“我現在清醒多了。”
“真的?”
女子狐疑的看少年一眼,一時間沒搞懂這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蕭逸炎啟唇,醞釀的話在嘴邊轉了個圈,而後笑眯眯地點了下頭:“隻要娘子在抱抱我,我就徹底醒了。”
其實話說完,他自己也愣了一下。
他原本想說不急着走,因為打從坐下之後,他便發現柳茵茵過來的真正目的似乎并不是吃酒,每當有人談論到眼下的戰事,女子都會狐狸一樣的豎着耳朵聽動靜。
既然柳茵茵想知道的事情還沒聽到,他當然不會就這麼讓人離開。
而且他也确定了,對于那晚柳茵茵突然抱了他的事,女子似乎是真記不得了。
難不成是有什麼隐疾?
蕭逸炎突然抱上去,就隻是為了觀察柳茵茵的反應,如今他得到了結果,斷沒有再做一次的道理。
而且他于情愛之事無意,對柳茵茵也絕對沒有如李雲卓或王辰肅那些人的那般心思。
蕭逸炎正有些想不通自己為何會失态講出那一句,柳茵茵就笑着用團扇輕點了一下他的肩,“還要抱?撒嬌上瘾啦?你想得美,哼哼~”
柳茵茵還是喊了王家的丫鬟過來,拜托他們給蕭逸炎準備點蜂蜜水來醒酒。
這邊才吩咐完,那邊王辰肅一桌喝到盡興時,果然有人壯着酒膽問了王老爺一個有關戰事的問題。
“王家老爺,我舍妹幾年前嫁到了郡安,最近幾日她傳信回來,多番叮囑我要早做準備,似乎東璃和咱們菽岚這一仗,就快要打到這邊來了?”
話畢,台上唱天仙配的兩個角兒,也不由得壓低了聲音,像是也想聽個究竟。
提到戰事,大家多心生惶恐。
這幾年雖戰事不斷,但郡安一直是國主最看中的一座城池,正是由于國主的庇佑,郡安免受戰亂之苦,他們清西村也順便沾了光。
可自從東璃戰神親自帶兵,菽岚幾乎場場落敗,如今這一道防線,恐怕也守不住了。
王家老爺聞言,倒和大家有不同的見解:“你們莫慌,郡安那邊現下的确是亂了套,可我聽說,這次東璃來的雖然是蕭逸炎,但國主也派了烏将軍過來,有烏将軍坐鎮,戰神又何懼之有?”
“烏将軍是何人?”
柳茵茵不了解菽岚,便趁機想要多打聽些。
王家老爺笑着看她,耐心解釋:“烏瑞烏将軍是咱們菽岚最厲害的勇士,他曾獨自從敵軍的包圍圈中逃脫,并帶兵反殺回去,必敗的戰事都能反敗為勝,烏瑞,并不比蕭逸炎差。”
“可烏瑞他父親,也就是曾經的烏将軍,也還是死在了和蕭逸炎對上的一場戰事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