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巡歪着頭思了思,眉開眼笑道:“主君,既然歸儒都說沒事了,你也就不必在提防柳娘子了嘛。”
“嗯……誰準他叫我阿炎的。”
蕭逸炎将紙條接過,無情的怼到火把上,直接燒了個幹淨。
佐巡驚訝,而後小聲嘟囔道:“那從前,他不都是這樣喚你的嘛。”
“以後叫全名,你叫那隻——大毛,傳信告訴他。”
“……”
少年站在山洞口,往遠處看了幾眼,霧氣昭昭的崇山峻嶺陰森詭谲,氣氛着實有些壓抑。
許久,蕭逸炎回頭看佐巡:“順便問他,那個夢魂颠倒的病症,他可能解。”
佐巡哀歎一聲:“主君,歸儒是文人書生,不是禦醫,這次還是翻了好些資料才搞懂柳娘子的情況,您就别難為他了哈。”
蕭逸炎沒再吭聲,見地上的大毛看着沒什麼胃口,便從衣袖裡拿出隻精緻的小盒子,盒子内躺着一條昏睡的紅蟲。
那小蟲生的怪異,嘴巴處卻比蛇口看着還要尖銳。
少年眉眼平淡的戳了下小蟲,小蟲蘇醒,像是不滿被主人打擾,一口就咬在他的虎口上。
佐巡急的想要捏死它,大罵一聲:“畜生!”
蕭逸炎捏着紅蟲的尾巴丢給大毛,大毛得了美味,總算精神起來了。
大毛一口一口吞掉珍貴的蠱蟲,蕭逸炎抹去虎口處的血沫,邁步離開了山洞。
柳茵茵正把山雞帶回家,見天似乎要下雨,就想着把之前晾曬在院子裡的一箱子書收屋裡去,可那鐵箱沉重,她怎麼都是拖不動的。
現下蕭逸炎還沒回來,曲同和曲菀也沒下學。
柳茵茵思來想去,便打開箱子,打算用個笨辦法,一摞一摞的往屋裡搬。
天色越發晚了,落雨之前的氣候總是悶熱無比,柳茵茵收一會兒,便坐下來扇幾下扇子,幹起活來倒也不算太慢。
頭頂的月光被烏雲遮擋,柳茵茵搬書時雖順便看了幾眼,但她發現曲老爺子看的書籍都和醫術相關,她是半點興趣都沒有,多看一眼都要犯困,索性也就沒在理會。
又搬了一會兒,蕭逸炎沒回來,曲同曲菀倒是先進門了。
“娘!我們回來啦!”
曲同見她在搬書,扔下學袋就要過來幫忙,柳茵茵卻催促他和曲菀先去收拾山雞。
“那娘你慢慢搬,我倆把雞炖上就來幫忙!”
小娃一看到有肉吃,眼珠子就放光,他拉着姐姐去到一邊,曲菀到竈台那燒熱水,曲同就開始着手給山雞褪毛。
“娘,四隻都做了嗎?”
曲菀掂量着問了聲,畢竟他們家四口人飯量都不太大,莫說吃四隻了,就算是一隻四個人分,也勉強才能吃完。
柳茵茵點了下頭,又抱起一摞書:“都做了吧,做好了你和同兒送去兩隻給香姐,還有一隻給趙先生拿過去,我們就留一隻就好。”
鐘麗香的老公劉才是幹農活的,整日出力氣的人飯量大,自己一個人就能吃完一隻半。
分好工後,曲菀二人就風風火火的忙活起來。
頭頂驚雷陣陣,烏雲蓋得一層接着一層,柳茵茵見少年還沒回來,不免有幾分擔憂。
這人出去時好像沒打傘,身子骨又弱,要是被雨淋了,又要咳個不停。
柳茵茵心不在焉的把最後一摞書從箱子裡取出來,這一摞被壓在最下面,灰塵也更厚。她借着微弱的暗光拍了兩下,又呼着氣吹走灰塵,額角的細汗淌落幾顆,忙碌的腰都有些痛。
柳茵茵不禁無奈的想着,也不知曲老爺子到底是何來頭,為什麼要在柴房的角落裡藏這麼一箱子醫書。
她正想的出神,全然沒注意屋外的少年已然推門而入。
蕭逸炎見她在牆下倒騰着什麼,便快步走上來想要幫忙,結果走的太急,剛巧和突然回身的女子撞到了一塊。
鐵箱蓋子垂在腳下,柳茵茵驚呼一聲便要被箱蓋絆倒。
蕭逸炎眼疾手快的抱住她,奈何女子懷中那一摞子醫書加重了分量,二人搖搖晃晃站立不穩,柳茵茵的表情就更加驚恐。
其實以蕭逸炎的身手,站穩很容易。
可他不敢在女子面前暴露太多,便隻好在柳茵茵快要倒下時,一個翻轉,和柳茵茵調轉了位置。
蕭逸炎不出意外的摔倒在地,柳茵茵手中的書籍飛散,一個慣性就撲在了他身上。
柳茵茵這一下摔得又狠又實誠,撲倒少年還停不下來,塗着口脂的唇瓣直接貼在了蕭逸炎的唇上,二人便同時驚愕的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