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簡霧一如往常,在清晨時分醒來。
但這次意識隻醒了一半,兩隻手先于眼睛,抱緊了懷中的程馥。這是由夢延續的現實,是無意識的下意識。
……
僅僅數秒鐘之後,她便醒悟這擁入懷中的并無人類,隻是清晨的空氣。
因為異樣的落空感,臨簡霧很快睜開了眼睛,手在被子外面摸索了好一會兒,幾乎與此同時直起身子。
果然那是個夢吧?才這麼想,臨簡霧就轉頭看向了飄窗的方向。仿佛是某種不可控的本能,頭直接轉向了那邊。
程馥背靠着牆壁,面對着臨簡霧坐在内飄的窗台上。日出的陽光照亮了她雪白的面容,照亮了她垂下來的眼睫毛,照亮了她輕輕壓在速寫本上的手。
她隻是随意坐着,陽光就落在她衣褲的一角,正好映襯出她大腿内側些許的青紫之色。
臨簡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幾根手指的指尖上還殘留着點點沒有被唾液以及愛/液清洗幹淨的血迹。
“你是第一次嗎?”臨簡霧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很傻逼,但是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程馥知道絕大多數人都很在意這個。
臨簡霧應該是尤其在意的那一種人,不然和姐姐在一起的時候,不會總想着要把初夜留到婚後。
臨簡霧見程馥不說話,就知道自己這話很容易引人誤會,她說:“我是想着你昨天晚上好像不是很舒服……”
腦海中有關昨晚的記憶并不是很清楚,臨簡霧就記得程馥給予她的反饋是充滿痛苦和隐忍的,那張臉的眼神始終空洞的讓人不安,好像靈魂不知何時已經脫離了肉/體,變得支零破碎,可是她卻停不下來。
程馥看着速寫本上關于日出的寫生,打斷道:“是第一次。隻要你想,不僅是第一次,第二次、第三次、乃至于後面的無數次,我都可以給你……你不喜歡嗎?”
“喜歡……”臨簡霧說的時候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但是我覺得你可能不是很喜歡……”
程馥注意到臨簡霧目光所關注的重點:“難不成你覺得處女是有膜的,這是把那東西弄破了?”
臨簡霧略顯尴尬:“不是嗎?”
程馥給臨簡霧科普‘性知識’:“處女/膜不是一張封閉的膜,而是一種有開口伸縮性的組織,所以偶爾可能會開裂出血……你這是技術太生疏、動作太激烈,把我弄傷了。”
“是……是這樣的嗎?”
“嗯。”
程馥很記得那個場景,臨簡霧潔白的手指被她的血染紅了,但是,那和臨簡霧很相配。
“我沒有不喜歡。”
程馥從窗台上跳下來,膝行上床抱住臨簡霧的腰,兩個人的胸部緊緊貼着。
即使隔着衣物,臨簡霧也能感受到程馥乳/房柔軟的觸感,卧室内的空氣被光線加熱升高,程馥單單隻是抱着她,她卻覺得無處可逃。
“我很喜歡。”程馥手臂收攏的力道加重,好像要把臨簡霧嵌到自己的身體裡面去。
安靜的房間裡,臨簡霧聽見了自己的心跳,同時,她也聽見了程馥的,越跳越快。
“被你刺穿的感覺太好了。”低垂的眼皮下,程馥黑色的眼睛不帶一絲外界的光芒,顯得異常黯淡,“我非常、非常……非常喜歡。”
臨簡霧感覺脖子的動脈上,有什麼東西貼了上去。
又濕又冷,讓她想起冬日從樹下經過落到衣領裡的一團雪,但那團雪一路向上滑行,帶來的并非清醒,而是堕落,似是有一條蛇在盤纏她的身體。
臨簡霧的神經就是在這種思考過程當中崩斷的。
程馥身上那種陰暗且瘋狂的東西已經将臨簡霧的理智完全支配。
“抱歉,弄疼你了嗎?”
“有點,但是沒關系。”
“可以再稍微往裡面進去點嗎?”
“……嗯。”
“就這樣吧,不要動,我來。”
“好。”
“你把手放哪裡?”
“我……我應該放哪裡?”
艱難的開始之後,能聽到門鈴響,應該是鄰居家的客人吧?
正在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也響個不停,好像今天是工作日。
臨簡霧覺得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東西慢慢有了具體的形象,理智也一點點回歸原位。
她看見程馥側着頭,閉着眼睛,兩隻手抓着床單,似乎已經是不省人事。
“程馥?”臨簡霧叫了一聲程馥,沒有反應。
她不敢相信隻是一個恍神的功夫,事情就已經發展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試探了下程馥的呼吸,又聽了聽程馥的心跳,不安感迅速在周圍發酵,幾乎要将臨簡霧整個人吞沒。
“吵死了。”程馥按住臨簡霧四處亂摸的手,緩緩睜開眼睛,“我就是有點累了,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