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透過後視鏡看了後面一眼,笑了起來:“這輛車太高調,我怕局長扒了我們的皮。”
提到局長,季白忽然想起來:“調令下來了吧,還要給張局半個歡送會麼?”
“張局不興那一套,”前面車流微微活動起來,江言松了點刹車跟着慢慢滑動,“離過年還有1個多星期,隻要我們自己人不給他掉鍊子,就是給他升職最好的禮物了。”
“過年啊,”季白微微側頭,看了眼窗外。
遠處是高樓大廈,鱗次栉比,一輪不顯眼的太陽挂在上空,盡職盡責的散發着那點微末的熱量。兩人現在的位置是在高架橋上,占據高度優勢,可以看到那條護城河,由東向西流動,蜿蜒流長。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冷漠的令人心寒。
好像不管你的心裡多喧嚣,發生了多麼不能承受的痛苦,太陽依然高高挂起,河水依然奔騰不絕,路上的行人依然在為那幾兩碎銀匆匆奔波,哪裡會管别人的死活。
季白不着痕迹的捏了捏自己虎口的位置,嘴角挑着抹笑,漫不經心的接着自己的話道:“可惜今年林司家裡這個年是過不好了。”
江言從後視鏡裡看了他一眼,總覺的他剛剛的感歎不是關于這個。至于為什麼他臨時變了話頭,他也沒急着問,隻是放在了心底。
“過年之前将這個案子破了,也能讓林司父母好受點。”江言目視前方,眼裡一片堅毅,“兇手逍遙不了多久。”
季白轉頭看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你有沒有想過,林司有可能真的是自己跳樓的。”
“那也總得有個原因,總不可能無緣無故跳樓玩玩。”大G一路順着車流下了橋,江言打了右轉向燈,避開主要車流,抄近道往市局方向走,“找出原因,不讓他死的這麼不明不白,也是我們的職責。”
季白側頭看他,終于明白自己被他吸引的原因了。
他身上有光。
即使前路坎坷不平,荊棘遍地,可他總有揮刀斬棘的勇氣。
一往直前,無所畏懼。
像是一束光,能劈開所有黑暗,帶來光明。
能做他的救贖。
市局三樓。
兩人還沒進門,便能問到那濃郁的早餐味。季白鼻子尖,稍稍一聞,便道:“千香閣的早餐,看來季叔給他們換早餐店了。”
兩人進了辦公室,不出意外的被圍着問了一大堆問題,江言頭疼的捏了捏眉骨,擡手示意他們安靜:“先把你們查到的資料給我,吃完飯後會議室開會。”
季白跟着進了江言辦公室,跟他一起看錢哥送來的資料。
江言看的快,一目十行,骨節分明的手指翻過一頁又一頁,沒一會兒便将一沓資料遞給季白。
比起江言幹練利落精神氣飽滿,一副精英人士的模樣,季白要慵懶散漫許多。他胳膊不能動,便靠着身子斜倚在牆面上,一雙勾人的丹鳳眼微微垂斂,目光也是露出幾分漫不經心。等一頁看完了,便出聲道:“幫我翻一下。”
然後江言便任勞任怨的伺候這位大少爺,随時幫他翻頁。
江言等他看完後,才出聲道:“根據技偵那裡反饋出來的結果,現場隻有林司一人的腳印和指紋,而且根據他跳樓的角度和現場痕迹得到的結果來看,他确實是自己跳下去的,沒有任何扭打争執的迹象。”
說完,江言語氣微頓,眉頭緊擰:“不過,技偵也查出來,5樓那個攝像頭确實是人為損壞的,就在林司跳樓的前一天。”
江言今天穿的是季白給他挑的衣服,白色毛衣搭着筆直的黑色牛仔褲,腳上是一雙黑色馬丁靴,外面直接套一件黑色風衣。江言肩寬腰窄,能撐起風衣的版型,兩條腿又長又直,再加上他長的好看,長眉星目,眉目清朗,都不用故意擺姿勢,都跟國際巨星一樣。
隻是這樣賞心悅目的人,此刻正眉頭微擰,實在有些敗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