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是漆黑的夜色,馬路上空空蕩蕩,少有車輛行駛,兩邊路上的樹木也枯萎了枝葉,隻剩光秃秃的樹幹在冷風中搖擺。
車内江言壓在季白上方,兩人幾乎鼻尖相貼,可以清晰的數出彼此呼吸的頻率。季白看着自己上方的人,眼裡逐漸溢出一點興奮,聲音卻是壓低的,藏着點期待:“江隊想做什麼?”
季白長的很好看這是在第一次見面時江言就知道的事實,但這樣近的距離看他,卻是讓他更驚豔。白皙的沒有任何瑕疵的皮膚,挺立的鼻子,棱角分明的側臉弧度,輕薄好看的唇形,一雙微微上揚像是無時無刻不在勾人的桃花眼,分開都好看的五官組合在一起更是漂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江言直直的打量了他好一會,才輕笑着問:“你在期待什麼?”
說完,人也直起了身。
路燈早已經變綠,前方的車輛也早已經沒了影兒,還好現在路上車不多,要不然早就被此起彼伏的鳴笛聲接連警告了。
江言踩了油門,車繼續往前行駛,季白則有些遺憾的扶起座椅,微歪着頭看他。心裡兩種想法天人交戰:他是不行呢還是柳下惠啊。
真有到嘴邊的肉都不吃的人?
一路上季白都目光詭異的看着江言,而江言目不斜視,隻是嘴角好心情的揚着,還慢悠悠的問:“你就不好奇我帶你去哪兒?”
“周筱悠曾說過她周末的時候會跟林司去圖書館和茶館寫作業,你給所有人都安排了去向,唯獨這兩個地方卻沒人去,那想來是你要親自去了。”
“林司是茶館有編号的會員,不會不知道那種藥對男人的危害性。如果跟他發生關系的是周筱悠,那周筱悠又是怎麼得到那種藥的,要麼她也是茶館的會員,要麼就是從别人那裡得到的。那給她藥的又是誰?總不能是林司自己給的,讓她害自己吧。如果不是周筱悠跟林司發生的關系,那又是誰害的林司?”
說完,江言沉默了一下,又問:“林司滿打滿算不到十八歲,茶館讓個未成年的孩子當會員,是林司真的會各種變态殺人手法還是有什麼别的用途?”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他們有在我十八歲成人禮那天送來兩個極漂亮的孩子麼?”季白臉上重新挂起那抹不正經的笑容,在昏暗漆黑的夜色裡,像是高坐在王座裡的撒旦,嘲諷的看着底下人的百種心計,“在那裡面,長相出色又工于心計能色/誘成功目标人數越多的人,也會是它的會員。”
“如果林司真的是這種情況,那他應該是從小就被培養訓練,他父母也知道這件事情才對。”江言眉頭緊皺,壓成的川字層層疊疊,似是極想不通,按照林司富裕良好的家庭情況,他怎麼會走上這條路,而他的父母也毫無反對不曾阻止。
“噌”的一聲,良好性能的大奔忽然急速刹車,在安靜的黑夜裡發出刺耳的輪胎摩擦地面的艱澀聲音,季白因為慣性身子猛然向前又狠狠被安全帶給拉了回來。他轉頭看江言,隻見他已經播出了手機号,眉頭緊緊皺着,等待對面的人接電話。
“江隊。”老王沉穩的聲音從無線對面傳過來。
“你多叫一隊人去跟你守着林司家,有任何人跟他們接近,都讓人跟上去。有可疑人員立馬上報,全程電子追蹤。你們也要小心,林司家裡不簡單。”
“是。”
電話挂斷,車内陷入漆黑的沉默,季白抿了下幹燥的下唇,咽回嘴邊的話,轉頭看向窗外。臨近年關,大部分人都返鄉回家,又因為是接近富人區的位置,路上的車更是少的可憐。這種情況下,後面一輛黑色的帕薩特便顯的顯眼許多。
季白傾身,去調顯示屏裡的監控,往後倒退二十分鐘,從他們離開市局開始重新播放,發現是他們出門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那輛帕薩特一直不遠不近的跟着他們。
江言眼神一凝,通過後視鏡往後看了眼,距離太遠看不清車裡的人隻能看到兩個前頭大燈,閃着橘黃的光,像是一頭猛獸的獠牙,正張着血盆大口。
“有人洩露了我們的行蹤。”季白清俊漂亮的臉上悠然淡定,不僅不緊張,反而有一絲明晃晃的期待和等着看好戲的惡趣味。
“也可能是茶館的人先來找茬。”江言淡定的打開點火器,踩下油門重新上路。季白說的這種情況他不是沒想過,但他還是懷着一絲慶幸,否定局裡有内鬼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