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過。”他坦蕩的看着他,說出自己曾經的想法,“但是我愛你,所以我相信你。”
相信你不會害我。
更相信你,不會是壞人。
季白怔怔的看着他,江言不退縮的回視。堅定的眼底沒有一絲猶豫懷疑,反而像是一道光,穿透了他的目光,在他封閉渾濁的心裡透出一道亮光。
牽着江言的手,無意識的用力,緊緊的攥住,甚至透出了被勒緊的白色,青色的血管都依稀可見。江言卻沒有反抗,反而用力的回握住。
半響,季白扯出一個笑,眼眶像染了姑娘家的胭脂,透着抹紅:“嗯,我不是壞人。”
“隊裡有沒有内鬼的事再說,”江言松開與他緊握的手,十指張開與他緊扣住,在熱火朝天的背景下,完全是一副背着大家偷偷談戀愛的小情侶模樣,“一會兒陪我去見一下周筱悠母女?”
“好,”季白答應的毫無壓力,“不過隻有周宏強死了,她們好好的,不知道對方這步棋是明是暗。”
“會會就知道了。”
“江隊,”小董從四樓急急忙忙跑下來,帶着的厚重的酒瓶底子般的眼鏡晃了一下,他急忙用手扶住,語調帶着匆忙奔跑的急促,“技偵那邊查了圖書館附近五公裡的視頻,終于看到圖書館那三個人的正臉。其餘兩人沒什麼異常發現,但其中有一個人,指紋庫裡沒有找到她的匹配。”
“沒找到他的匹配?”江言下意識的挑眉,“不是本國人還是整容臉?”
“看長相是中國人,”小董回憶了下,剛畢業進入隊裡,為人處事還有些謹慎放不開,他小心措辭,“應該也不是整過容的。”
“那倒是奇了,”江言直起腰,大步往外走,“我倒是要看看這位是不是石頭縫裡蹦出的神仙。”
季白跟在他後面,聽着他的話嘴角彎了彎。慢悠悠的步伐,像是根甩不掉的小尾巴。
技偵部和刑偵部共用三樓,一樓梯為界限分南北兩邊,不過兩個隊經常合作,雙方好的跟穿一條褲子似的。
最近連着好幾個大案,不僅刑偵部忙,技偵也忙的熬了好幾個大夜。江言每次去洗手間時都能聽到馮姐在吆喝,在熬下去他就要猝死了。
兩人進門時,整個辦公室倒是沒有他們部門那麼熱鬧,但是人也不少,都盯着電腦,熬的眼眶通紅。馮姐正靠在椅子上,臉上還敷着面膜,嘴卻沒閑着,正指揮着他的小徒弟葛軍在跟外省的技偵聯系,注意着秦翊的一舉一動。
江言走上前,未語先笑,他長得又好看,明朗陽光,任誰看了都會和善對待:“馮姐,聽說你這邊查到眉目了?”
馮天明已經被叫習慣了,馮姐馮哥已經無所謂了。當然了,若是都長了這麼一張好看的臉,叫他馮妹妹,他也能樂呵呵的答應。
他輕輕拍拍臉上的面膜,翹着蘭花指道:“也不算眉目,但也是個突破點。”他指揮着葛軍将剛剛的視頻重新播放一次。在播放到第27秒的時候,摁了暫停。畫面上,是距離圖書館700米左右的一個路燈下,男人靠在電線杆上,掏出煙盒抽了根兒煙。他帶着鴨舌帽,低着頭,完全避開監控室的死角,看不到他的長相。
馮姐看着屏幕,比男生尖細比女生粗曠的聲音笃定的道:“我也是看了好幾遍視頻才确定的,他就是站在圖書館四樓門口引導周筱悠進女廁的人。”
“他是女扮男裝過,從整個視頻來看,他出現的莫名其妙,圖書館那個女人也消失的毫無痕迹。隻有他變了裝才說的通。而且已經派人去看過,在從圖書館到這裡的路上,确實有死角能讓他脫去那些易容打扮。隻是裝扮的衣物,我們還在找。”
江言看着屏幕問了句:“有能看清臉的麼?”
“有,”馮姐也不耽誤,利落的快進幾秒,這次畫面上顯示的是一處轉彎的路,前後沒有建築物,在中間地段的邊上豎了一塊鏡子,給過路的車輛看路用的。也正是這塊鏡子,照到了男人的長相。他本是随意的仰頭看向遠處,正好面對鏡子。而鏡子對面的樹上正好放了一塊隐蔽的攝像頭,這才拍下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