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有點撐。”說着,季白站了起來,沿着客廳開始來回的走,“得消化一下。”
江言看着他轉了會兒,便起身收拾碗筷。今晚兩人吃的都不少,排骨和鲫魚湯幾乎空盤。
他站在水池邊,袖口往上折了三折,露出勁瘦有力的小臂。他的皮膚白,皮下的青筋随着他的用力越發顯的清晰。他高大的身軀在廚房暖黃的燈光下拖出長長的陰影,正好落在季白的腳邊。他靠在門框上,安靜的看着他清洗碗筷。白色的泡沫已經淹沒他的雙手,但是季白摸過無數次,握過無數次,他幾乎能清晰的刻畫出在泡沫裡面的雙手,在旋轉碗口時是呈現出怎樣的狀态。
窗戶外冷風呼嘯,能依稀看到枯敗的樹枝搖晃擺動的身影。天氣太冷,連偶爾路過的幾隻鳥都不想叫,匆匆飛過,匆匆消失。
室内卻是與窗外兩個世界,燈火,家人,愛人,飯菜香,所有因素交織在一起,成為排名第一的幸福的首要因素。
江言洗完澡上床時,已經快要十一點。季白已經先洗好,依靠在床頭看書。聽見他開門進來,擡頭去看他,溫軟的笑容與當初第一次見面時,他不羁懶散中透着點不在意的目光天差地别。江言這才發覺,自從江言來到市局,來到他的身邊,似乎真的變了很多。
更确切的來說,是收斂了很多。
他以往的高高在上,誰都不放在心裡的漠然,現在卻能與辦公室的人相處的毫無違和感。給他們買吃的,買喝的,甚至還會送他們房子住,說一句衣食父母都不為過。
之前穿的衣服是時下最流行的,好看又花裡胡哨但其實很适合他的氣質。現在的穿着卻是如同在校的大學生,清澈幹淨透着股少年氣。
最重要的是,之前的他周身隐隐透着股鋒芒與尖銳,誰都靠近不得。但現在,他似乎放下了某種戒備,能坦然的接受周圍人的真誠與示好。
“什麼書?”江言上床後,自然的拉過被子蓋在身上,枕頭擺在身後,跟季白的呈現相同的角度。他往後靠着自然的歪頭看過去,兩個人的腦袋湊在一塊,毛茸茸的,溫暖又可愛。
季白将書合上,江言看到書名:《怎麼讨女孩子喜歡》!
江言隻覺腦袋一炸,全身血液開始往腦袋裡流,耳邊充斥着各種鬧哄哄的過去回憶線。在千鈞一發之際,他牢牢抓住一條救命索,冷靜平淡的道:“怎麼看這種書,别被苗女士帶壞了。”
“苗女士看的?”季白偏頭看他,目光将信将疑。
季白語氣冷靜肯定:“嗯,之前一直沒交女朋友,她怕我不懂跟女孩子相處,所以買了這本書給我。”
“哦。”
也不知道季白信沒信,語氣挺清淡的,将書放在一旁,便蹭下身子将被子蓋在肩頭要睡覺。
兩個好兄弟睡一間房,一張床,不是什麼怪事。江言上的警校,他人緣又好,大學時有好幾個跟他回家蹭飯吃的。所以苗女士對兩個人睡一起沒感覺有什麼奇怪的,但是被子卻準備了兩套。
現在就是一人一套,季白将被子裹在自己身上,跟怕冷似的,周圍四角都往裡窩了窩,從江言的角度看,他現在就跟一巨型蠶寶寶似的,豎躺在床上。
雖然他剛剛講的是實話,那本書确實是苗女士買的放進來的,但江言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心虛。這種心虛促使他沒在季白的勾引下,主動的握住他的肩膀,微微靠近他的唇瓣,帶着無須言說的欲望。
季白目光裡透出一絲揶揄:“江隊,這可在你家呢。”
江言微微挑眉,這種念頭起了一般不好消,他打着商量:“一會兒你盡量别叫?”
“那恐怕不行,”季白眉頭皺起,似乎是很為難,“你做的太舒服,我真的忍不住。”
這種虎狼之詞,将本來就蠢蠢欲動的念頭像是淋了一桶油,頓時燃起沖天大火。江言額頭蒙上了一層細汗,呼吸沉重,目光隐忍。看着季白的視線,如同嘴邊的羊肉,隻需要一個撲食,便能享受至極美味。
偏偏季白向來喜歡看他這種模樣,現在不僅不怵,反而希望看到他更瘋狂卻又不得不壓抑的憋屈感。
他從蠶窩裡伸出手,溫暖的指尖點在他上下滑動的咽喉上,輕輕笑着:“江隊,注意影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