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大概是淩晨一兩點的樣子，我那天上的大夜班，是這個點下班。”

“你再确定一遍，提供假的證詞是要負法律責任的。”

審訊室内，兩名警察對面坐的女人，抿着自己幹澀的紅唇，煩躁的撩動額前的留海，畫着長眼線随着說話拉長變短。

“你他…”女人說話聲變大，卻在擡眼間又硬生生咽了回去,“警官，我怎麼會開這種玩笑啊，不說這是要人命的事，我要是說謊金家能放過我嗎，我還想在惠江混下去。”

在女人再三确認下，警察小哥拿着記錄口供讓她簽字。

塗着紅指甲手接過文件，女人一邊簽字一邊問道：“警官小哥，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稍等。”

拿過文件警察小哥推門而出，敲開一旁觀察室的門，将文件遞給等在門邊的窦兮钰。

“小傑，辛苦了，别慌讓她走。”窦兮钰拍拍小傑的肩膀，關上門轉過身望向單向玻璃後兩個高大的男人,“誰先看？”

一個小時前，剛幫簡從遠送到目的，兩人互相放完狠話，就被窦兮钰一個電話叫回警局，說有個目擊證人。

簡從遠在商毅卓、簡顧問原來還願意自願加班的調侃眼神下上了車。

兩人趕回市局問詢剛進行一半，供證詞的人正是酒吧的領班。

窦兮钰在商毅卓兇悍的眼神中，二話不說将口供遞給了商毅卓。

站在一旁無視簡從遠譴責的目光，誰讓人家是領導，好友和領導之間，還用問，當然是選擇領導啦。

對不起了簡寶，下次一定哈。

“酒吧領班叫郭圓，三十一歲，西麓人，父母早些年就去世，未婚，三年前來的惠江，一直在久悅酒吧上班，去年剛升到一組領班。她的信息暫時隻有這些。”

在通知兩人回來前，窦兮钰已經調查清楚女人的身份。

“具郭圓說，十号當天原本是她的休息日，因為手底下的一個小姐生病了，一個前段時間回老家還沒回來，自己就接着頂班。晚上因為一個富二代過生日鬧的比較晚，她也是喝的暈乎乎的，三樓因為是vip包間有單獨的小廚房，晚上會做些醒酒茶，她和廚房的廚師關系好，提前打過招呼給他留一碗，就在她去廚房路上路過樓梯拐角，見有人端着酒水上了四樓。”

“因為酒吧當天被過生日富二代包了，四樓留下的也都是邀請來的人。”

“那人長什麼樣郭圓說她沒看見，看背影是個比較清瘦的男的，留的短發，不是很高因該有一米七五左右。”

口供上和窦兮钰說的大差不差，商毅卓翻了一遍遞給一旁還看着審訊室的簡從遠。

簡從遠接過随手翻開，漫不經心的問道：“三樓沒有監控嗎？”

窦兮钰遺憾的搖頭：“也真是奇怪一樓二樓四樓都有監控，怎麼就唯獨三樓沒有，你說這三樓藏着什麼啊？”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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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從遠商毅卓兩人從警局出來，暗沉天空已經在飄着片片雪花。

越擔心什麼就越來什麼，看雪下的趨勢，明天整個市區就會披上一層白布，兩人沒有交流默契的加快腳步走向停車場。

彙桐區涯塘酒吧一條街是五年前開業的，在其他家紛紛閉店換老闆時，久悅酒吧生意一直長虹，尤其被受一群富二代鐘愛。

發生命案後就強制關門不在暫停營業，為此久悅的經理對商毅卓表示強烈的譴責，當然商毅卓也并沒搭理他。

涯塘酒吧一條街臨河而建，久悅是獨立于排排商戶的獨棟樓，左側對着河，右側一條三人寬的小巷，巷子裡還留着老房子沒拆，正門對着涯塘綠化最好的公園。

壓着限速在晚上八點半趕到，酒吧就門外走廊亮着燈，在臨河的雪夜裡如一個低低的瞭望台。

簡從遠裹緊外套等商毅卓停好車，走進最外層警戒線，剛好撞見戴着毛線帽，一身長款黑色羽絨的年輕女人在和留守的警員交涉，最後失望而歸，路過簡從遠身邊時，聞到一股不合時宜的茉莉香。

轉過身時隻見女人遠遠的背影，燈光昏暗簡從遠并沒有看女人的長相。

一邊商毅卓已經和留守的警員問了一下情況。

“你說剛才那女的啊。”留守的警員小劉彈了彈肩膀上落雪，吸了口涼氣：“她是酒店的工作人員，上個星期剛離職，有帶給家裡人的東西忘在宿舍，想不到出了命案這檔子事，想來看看能不能拿走？”

不等商毅卓開口，小趙自話自說：“那哪能啊，當然不能進，就讓她走了。”

“嗯，她還問什麼了嗎？”商毅卓拉開警戒線。

小趙搖搖頭。

簡從遠揣着手趁警戒線落下一刻鑽了過去：“她叫什麼？”

“這……這道沒問……”小趙為自己的粗心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推開酒吧門，一股陰冷的風迎面撲來，簡從遠鼻子傳來一陣瘙癢，嗓子也泛起不适，止不住咳嗽兩聲。

商毅卓見他一副瓷娃娃的模樣，内心一言難盡，不明白這人為什麼上趕着做刑警顧問，就應該乖乖回去做溫室裡的大學生，懷着為自己未來感到擔心的心裡，轉身走進酒吧。

酒吧内黑洞洞，一眼望去黑暗深處仿佛有一隻吃人的怪物。後面跟進來的小趙将酒吧大廳的燈打開，突然亮起刺眼的燈光，幾人下意識閉上眼睛，緩了一會才看清大廳現在的摸樣。

“從昨天晚上，這裡就沒有人再進來過。”小趙望了一圈說道。

這次返回現場重點并不在一樓，三人快步上了酒吧二樓。

酒吧二樓，一眼望去入目就一個大露台，半高的玻璃走廊，一旁放着一排吧台,吧椅。走上前站在吧椅的位子，能将一樓舞池盡收眼睛底。能想想到晚上酒吧營業時，在最熱時吧台上的人，居高臨下的望着舞池的心情。

按酒吧經理的交代，酒吧的二三樓用來做包廂的，三樓是有身份的人才能使用，而二樓店裡的客人不論身份就可以定，當時生日的包廂就是三樓的。

整個二樓的燈光要比一樓昏暗，包廂排列像是一個不規則u形，從外面看每一個包廂的大小差不多，地面鋪着長毯，走步聲幾乎聽不見，牆上挂着莫奈的防畫，這家的老闆應該是莫奈粉，走廊的盡頭也是一大面牆上畫着莫奈的睡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