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還不走?”袁竹可語調上揚,這老熟人回回給他介紹的小妾一個比一個不錯,故而待她的态度也算的上好。
王婆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這就走。”
袁竹可家住村口,故而得往村西走去。
一路上,他看見不少人看到他就跑,心中不見得意,都是些手下奴隸罷了。
他雙手抱頭,大步走去,一想到陸家二姐兒,心裡更是高興。
卻見,陸家院子裡竟高挂白幡,隐約間,還傳來哭鬧聲。
袁竹可眼神微眯,沉聲問道:“王婆,怎麼回事?”
王婆戰戰兢兢道:“今……今早陸家說陸星娴吞藥自盡了。”
袁竹可“哼”了一聲,舉起拳頭活動了一下,“那就讓我看看,是真死,還是假死。”
這種場面他見得多了,一切小手段,都逃不過他的蠻力。
“陸老頭兒,我這未過門的妾怎麼被你養死了?”袁竹可毫不尊重地進門問道。
他向來不把陸良山放在眼裡,眼瞅着門口插着白幡,一腳就踹開了。
“整得還像模像樣的。”嘴裡嘟囔着,看向對他憤怒的陸家人。
他倒是喜歡這種表情,更是笑道:“讓我來瞧瞧這二姐兒,隻我一手,便能将她從陰曹地府拉回來。”
說着,就要往祠堂走去。
“我怎沒聽說過,這馮橋村還有能與閻王搶人的人啊。”趙巡撫緩緩從偏房走出來,迎面對上袁竹可。
袁竹可瞬間變得正經,暗罵這陸家怎認得這麼個黑臉官,自打他來後,自己就不敢在做甚麼過分生意,免得像其他兄弟一樣,入了牢獄,出了成廢人一個。
“剛不還笑着嗎?怎見了我,就黑了臉?是對我有怨?”趙巡撫雙手交叉,跨着步子,問道。
着袁竹可真真狡猾,他調查許久也未曾找出一絲破綻,若不是今兒他帶人巡查馮橋村,就不會知陸家這苦楚事。
眼神瞟到躲在一旁的陸星璇,暗想這小子想法倒是多,讓二姐兒假死,又拖住他,假做讨論學問,本該早些時候就回官府處理事件的,硬生生拖到了下午。
但不過這到給了他由頭,去抓這惡霸,“既然你能将死人救活,那就随我去趟鎮上罷,我那還真好需要你這門技藝破案。”
袁竹可歇了氣焰,道:“趙大人,這些不過是小人瞎編的罷了,我妻還等我回家吃飯呢。”
想着就算這趙巡撫再厲害,也應當看宋家面子,放他一馬吧。
趙巡撫不由分說地拉住他的手,死死地搭在他肩上,“恰好我吃飯差個伴,走吧,袁竹可。”
袁竹可隻覺天都塌了,大喜的日子就這麼沒了,路過王婆時,他瞪了她一眼,卻被趙巡撫扳回來,押着就走了。
王婆被那眼吓得不輕,瞧着被趙巡撫壓住,這才抹了把頭上的汗,一擡頭,卻見陸星月舉起了掃把,面無表情道:“你是想我掃你出去,還是自己滾出去。”
陸星月長得最高,王婆矮小的身子骨那是她的對手,再者說是她害的人失去姐姐,于是一溜煙就沒了人影。
陸星清放下掃帚,終是扛不住,大哭了起來,五妹妹假死她知曉時也哭過,今早一起來,她們就告訴她,二姐姐死了,再一聽是那可恨的袁竹可害死的,她就止不住地顫抖。
看到袁竹可時,她巴不得打死他,但知趙巡撫會出頭,也就忍住了。
陸星清瞧她哭得那麼傷心,但依舊忍住不告訴她真相,不然一切都會功虧一篑。
她上前摟住四姐兒,原想安慰她,卻不料情緒也被帶動,所有話語彙成嗚咽聲,她們命苦,但是一切都來得及改變。
這番動靜惹得外面看熱鬧的人也不禁抹淚,也就讓人沒工夫關心祠堂的動靜。
陸良山借着風大易吹息火的由頭,關了半扇門,陸星璇趁機瞧棺材,聽到回音後,打開一絲棺口,透出起來,又悄聲讓裡面的人按了某個機關,隻聽“咚”的一聲。
她知曉,事情成功了,昨晚她與陸良山合力改造了棺材,讓棺材下方可被打開,又恰好移到地道口,令陸星清成功逃生。
至此一别,也不知是否能再見,陸星璇莫名有些落寞。
不過,路還長,她還小,一切都還來得及。
袁竹可被趙巡撫關了三天才出來,回到家時罵罵咧咧,又砸東西又打人的,叫嚣着要找陸家人報仇。
宋氏體貼地給他敷藥,聞言,道:“你且好生養傷,其他交于我辦就好。”
袁竹可轉念一想,這婦人手段了得,交于她也未嘗不可。
故而手搭上那雙纖纖玉手,笑道:“我最放心你了,你去吧。”
幾日後,官府門前鼓聲響徹,隻聞一女子說家中出了命案。
趙巡撫召女子前來,不料面色大驚,自此閉門不見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