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亦唯頭都沒回：“不要了。”

梁子珩：……

他要鬧了。

林卿憐躲到角落裡剛坐下，對面就自動跟來了一個鄭亦唯。他松了口氣，然後不自然地連人帶餐盤往角落挪了挪。

面前的餐盤被鄭亦唯摁住，然後夾進來了一個雞腿：“怎麼了？生氣了？”

林卿憐擡頭看了鄭亦唯一眼，不知為什麼，心裡升起一股莫名複雜的情緒。

就是這位，校服穿得幹幹淨淨一絲不苟，客觀來說身材與顔值俱佳，舉手投足無可挑剔的學生會長……就在昨天因為跟男朋友調情被拒絕，坐在地上撒潑，不說愛他不起來；然後因為沒理他徹底破防，靠強吻才終于收場。

林卿憐回憶至此，看着鄭亦唯“啧”一聲。

他知道鄭亦唯背後有女生在指着他，畢竟他們倆現在情況看起來有點像鄭亦唯在逗他，但是他不理鄭亦唯。至于他沒加校園牆也是因為太多喜歡鄭亦唯的男生和女生在校園牆上對他倆的感情進行批判，并且十之八九無怪乎是“鄭亦唯那麼溫柔對他那麼好了，就不能溫柔一點回應嗎”以及犀利一點的“鄭亦唯眼瞎了嗎談了個性冷淡”。

冷淡之類的他不置可否。他隻是表面上嘴硬，但是他怎麼可能真的不知道鄭亦唯有多在乎他。譬如他翻鄭亦唯抽屜的時候翻到過一些他好像不該看到的東西；再比如鄭亦唯不知道林叙楹瞞着鄭亦唯加上了他的好友，給他截屏發去了秦硯家長的長篇道歉。

她說：亦唯都跟我說了，以前過去的都過去了，我會讓鄭亦唯好好對你的。

林卿憐猜到過鄭亦唯計劃的很多，但是他從來不清楚鄭亦唯想得到底有多全面。他也自此确定了，他回應與否，如何回應，鄭亦唯懂就行。于是林卿憐默不作聲地擡頭給鄭亦唯夾了一筷子菜：“沒生氣，你吃吧，補補。”

鄭亦唯低頭一看：韭菜。

他緩慢地擡起頭，眼神意味深長；林卿憐和他對視，一臉無辜。

鄭亦唯看着周圍的人實在不少，也沒法多說什麼，隻能暗自咬牙：“林卿憐你給我等着，要不是人太多……”

聽到這句“要不是人太多”，林卿憐笑了一下，隔着桌子上勾了勾手；鄭亦唯以為他要說什麼，探過頭來，被林卿憐拽着領子毫無顧忌地親了一口。

他們周圍坐人不少，至于是吃飯還是看人無從知曉。動靜最大的隻是隔壁桌的女生聽到動靜，剛想擡頭就被對面的小姐妹差點把頭摁到飯盤裡。

鄭亦唯整個大腦宕機了半天，最後終于後知後覺地嗡了起來。

他感覺四肢已經不聽使喚了，能做的唯一動作就是僵硬地擡起了左手，擋住了臉。

梁子珩中午吃撐了，于是想着繞遠一點去假山散個步，意外的是路上看到了他的好兄弟鄭亦唯，但是沒看見他好兄弟他對象林卿憐。梁子珩不禁好奇，走過去發現他兄弟還一邊恨不得蹦蹦跳跳還一邊哼歌。

梁子珩趕緊追過去拍拍他好兄弟的肩，他好兄弟臉上帶着不自然的紅光，他還沒來得及問他發生了什麼，隻見鄭亦唯看見他，眼睛一亮，一巴掌拍在他肩上：“珩啊，你來得正好，我跟你說，我給我未來孩子想好了幾個名字……”

梁子珩：“你說啥玩意兒？”

下午的體育課一如既往地直接自由活動。

鄭亦唯給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看着梁子珩他們打籃球。

“親愛的哥哥，你想我了嗎？”高一升高二的張秋黎開開心心地蹭了過來，“之前隻看着卿憐哥跑過來，我都沒見過你呢。”

鄭亦唯挑眉：“現在看到了？”

“嗯嗯嗯。”

鄭亦唯感覺張秋黎神色不對勁：“感覺你有事跟我說？”

張秋黎使勁點點頭：“嗯嗯，有。”

“嗯？”

“哥你知道嗎，我談戀愛了。”

鄭亦唯瞳孔地震，腦子終于清醒了幾分：“啊？誰啊，不會是……”

“不是他。”張秋黎聲音很小，“是……”

說什麼來什麼，程澈走了過來，眼睛一亮：“張秋黎？”

鄭亦唯看看他又看看他，不知協調誰。

張秋黎拽着她“親愛的哥哥”就走：“我不想聽！他有毛病！”

“張秋黎！”程澈急着拉着他，“張秋黎！對不起！”

張秋黎推開他，眼神很陌生：“你有事嗎。”

程澈很認真地、一字一句地重複了一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