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這麼少？！”男朋友似乎很不解，拉住她的手想再勸兩句吃飯。

這人還真裝上男朋友了。

姜曳忍住譏諷，抽回自己的手：“你忘了，我這幾天減肥。”

“你看我最近忙得忘掉了，需要我幫你嗎？”對方順勢接話，姜曳搖搖頭，像是很體貼，“你累了，好好休息吧，我自己可以。”

姜曳自然起身，扭頭面向花園。視線一片黑暗中，又出現一點亮光。

又是一個生命體征，但沒有假男友的亮。

還真有老鼠。

……

夜深了，連同那些挂在天空醜陋疤痕，一同陷入黑色幕布中。

花園裡除了些裝飾的小燈，将躲藏在中的物業小高照的有幾分模糊。

經曆了幾個小時的高溫躲藏，即使有花園水槍幫助降溫，小高還是曬得全身皮膚裂傷。

他想通過花園求助五棟善良女學生，可在看到餐廳出現的陌生男人，小高一下子又不敢了。

好不容易等到姜曳看過來，激動擺手。他就等女學生業主張嘴詢問，再順勢賣慘，從而登堂入室。

可對方隻是默默移開視線，拿着登山杖一步步往别的房間走去。

小高愣住。

“這什麼意思？不讓我進去？”

然後裝看不到他？！

餐桌上的男人斯條慢理吃完最後一塊面包，拿起早就放在一旁的浴巾，打開後花園的門，沖着愣神的小高說：“熱壞了吧，進來吃點東西。”

小高立刻将念頭抛擲腦後，拖着蹲麻的腿喜滋滋走過來。

“謝謝大哥！”

“一看大哥就不是普通人，我是物業小高，之前還沒來得及見過大哥，失敬失敬。”

接二連三的彩虹屁丢出來，男人受用，遞過來一杯牛奶道：“我是她男朋友，最近剛搬過來。”

啊？

小高懵了，他見過這家男朋友，不是個長相俊帥的高材生嗎？

換對象了？

男人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鏡，詢問：“不喝嗎？”

“喝喝喝，謝謝大哥。”管他屁事。

小高仰頭喝完牛奶，随後雙眼迷糊道謝：“謝謝……大哥。”

*

是醫生。

知道自己眼瞎，并且能複刻沈乙書稱呼她名字的人，隻能是醫生。

姜曳任由噴頭淋開，咬着指尖思索。

假貨的身份解開了，那沈乙書呢？他去哪了？難不成中暑在醫院，然後找人送東西給她？

不對。假貨表現太反常。

無論如何，沈乙書不一定有問題，但醫生絕對有，而且問題很大。

要想弄清真相，最好先聯系上前者。

姜曳平複情緒，掏出懷裡的手機，一個電話撥出去。

“嘟————”

衛星手機無信号？！

姜曳挂掉電話，伸手去摸架子上的浴巾。

本該厚厚一沓的浴巾，不知什麼時候隻剩下一條。

如法炮制，将浴巾裹在身上，她要出門問清楚。

“喂！你還在嗎？”

“哒哒哒。”登山杖一步一敲，姜曳下意識往餐廳走出。此刻餐廳卻傳出醫生吃力回答，“小曳，等會…怎麼了？！”

餐廳的木制門被鎖住，無法從外面打開。

黑暗世界裡，餐廳兩個光點，一個漂浮低空，另一個不怎麼亮的光點落在地上。随着醫生悶哼一聲，落地的光電，徹底失去任何光芒。

“你在做什麼？”姜曳追問。

醫生光點飄高，來到餐廳門口。

餐廳門被打開一個小縫隙，濃重血腥味撲面而至。

醫生安慰她：“别擔心，我處理個老鼠。”

姜曳靜默。

她是女生，從青春期開始，就能熟練清理鮮血。

這麼大的出血量，要麼是醫生突然斷胳膊斷腿，要麼就是死掉的不是老鼠，而是個人。

醫生是……殺人兇手。

心裡蓦地咯噔，無盡寒意将軀幹和□□割裂，又像是回到父親死亡的那晚。

姜曳低垂着腦袋，全身顫抖。

“小曳？怎麼不說話？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嗎？”醫生随手拿起一旁浴巾，漫不經心擦掉手上血迹，斜長的眼睛微眯，“我好像聽到你叫醫生？”

“我是想說，今天我需要去看醫生嗎？”姜曳緩慢擡頭。

沈乙書不至于主動找人冒充自己。所以，他被脅迫了？

“現在是晚上，醫生大概下班了。”醫生信了，神情放松。“而且，我帶回來很多盒子，不用找他。”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姜曳握緊手中唯一武器，無意識開始在腦海中摸索和餐廳櫃子的距離。

櫃子裡藏着沈乙書購買的砍骨刀，有了它，她一定能問出沈乙書下落。

“當然，李醫生推薦的藥水很好用，三天後你一定能看到——”

醫生話還沒說完，大門口突然又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兩人動作一緻，驟然看去。

門外，沈乙書一身黑衣，敲擊着大門。

他說：“小曳，我是沈乙書。”

“快開門，外面裂縫又冒出熔漿，甚至還出現污染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