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突然有人“哇”的一聲,金銀冒出來,指着月朝生懷裡的小黑,興奮道:“這位師弟,這是你養的烏鴉嗎?是烏鴉吧?!”
玄真大陸哪裡來的烏鴉,楚烏族早在幾千年前滅亡。
月朝生遲疑道:“……不。”
江映棠一頓,月朝生與小黑有關聯?
“好厲害!”金銀發出感歎,又試探性地問:“我可以摸摸它嗎?”
空氣凝滞住,月朝生沉默不語。
金銀撓撓頭有些尴尬,她好像冒犯到了這位師弟?
“它不喜旁人觸碰。”
“小黑……”
兩人不約而同一齊出聲,在場的人皆是一愣。
随後那點墨黑毫不猶豫地飛到了江映棠手中,與之大眼瞪小眼。
金銀:“……”
得,就她一個旁人。
面對着這隻睜着濕漉漉眼睛看她的小家夥,江映棠拿它沒法,看向月朝生:“月師弟,麻煩你幫個忙?”
小烏鴉動了動眼珠,與月朝生對視了一眼,月朝生微笑不變:“江師姐,盡管吩咐。”
少年依舊漂亮得耀眼,江映棠皺皺眉,卻總感覺哪裡有些奇怪。
三人一起進了屋内。
前世在師弟葬身于妄無秘境,小黑也再也沒有出現過。如果說師弟是小黑的主人,那麼一切就解釋通了。
她有許多問題要問,想問的人卻永遠地停留在了前世。
江映棠撐着下巴,一邊給小黑順毛,一邊盯着榻上的月朝生瞧。
金銀與他隔着一張小幾,少年纖潤的指尖捏着一根細細的純白絲線,另一端纏繞在金銀手腕上。他阖眸運轉丹田,傳遞着隻有在醫修使用治愈術時才有的聖潔靈力,純白的絲線發出淡淡的金光。
“醫修?”金銀看着手腕上的絲線下意識道,随後反應過來,擡頭驚訝對她說,“大小姐,他怎麼會……”
怎麼會醫修的治愈術。
“不,”江映棠輕輕點了點桌面,“你仔細再看。”
他分明是沒有像醫修那樣念咒施法,而是靠最純粹的靈力化為治愈之力的。
金銀瞪大了眼,“天級通靈者?!”
“有點意思。”戚如微别有深意道。
金色絲線退回到少年指尖,那股治愈的靈力消散。
“月師弟,你可隐藏得真深啊!”金銀摸了摸自己愈合的後背,感歎道。
少年但笑不語,接着輪到了江映棠。
當那根純白色絲線想要纏繞在江映棠手腕時,江映棠卻蓦地伸出手,指尖勾住了絲線,撩眼瞧了眼愣神的少年,輕輕一笑:“月師弟,繼續。”
小烏鴉在旁邊看着他木讷的神色,着急得汗水都快下來了。
江映棠往裡勾了勾,絲線瞬時繃緊,歪頭疑惑看他:“月師弟?”
另一端的少年也回了神,“是。”
源源不斷的靈氣通過絲線輸送過來,傷口也在漸漸愈合,江映棠直勾勾盯着少年的臉,少年則垂眸安靜如畫。
惹得金銀看看這邊,又看看另一邊,總覺得氣氛有些奇怪。
持續了一炷香時間,神識海的戚如微發現了異常,“你故意的?”
江映棠此刻的神識海多了團金色的光球,藏在了在平靜無波的海裡。
沒等到江映棠答複的戚如微,看着神識海裡的金色光球,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她故意吸收月朝生的治愈之力?
眼看着少年面色變得蒼白,江映棠開口道:“可以了,月師弟。”
“你的靈力已經耗費太多,不日便是無涯賽了,會影響你的排名。”
月朝生看向小烏鴉,小烏鴉跳到他腿上,背對着江映棠,眨眼的頻次快了好幾倍。
他随即正色道:“江、師姐,不、影、響。我休息兩日,便好了。”
“月師弟你早該參加無涯賽,你可是天級通靈者诶!”金銀憋了許久的話終于有機會吐露出來。
月朝生搖頭:“是……最近才發現的。”
江映棠道:“月師弟,這次無涯賽你至少能排到藥童榜首,你想拜入哪位長老的師門,我可以為你引薦。”
金銀聽了暗自心驚,大小姐不是最讨厭走後門的人嗎?怎麼會自己犯這個錯誤。
月朝生猶豫了下,“太、元……”
“太元真君不适合你,不如去席長老那裡,他是天仙門目前最厲害的醫修聖者。”江映棠打斷了他的話。
氣氛僵住,好一會兒,月朝生才開口道:“謝,江師姐,不過我還是想拜入太元……”
金色絲線蓦地崩斷,斷開連接霎時變為純白色,随後消散。
月朝生一愣。
“金銀,走吧。”
江映棠毫不猶豫起身,對月朝生道:“多謝月師弟。”
“月師弟好生修養,我們便不打擾你了。”
金銀一臉懵地看着她向外走去,再看眼神迷茫的月朝生,顧不了那麼多,也趕緊跟了上去。
江映棠心中煩躁,身後忽然響起了他的聲音:“江師姐,你的傷還沒好!”
江映棠仿若未聞,徑直踏出了門口。
微風拂面,衣袖擺動,手腕蓦地被人攥住,少年清潤的嗓音帶着急切:
“且慢!”
她一回頭對上了那雙黑亮的眸,月朝生看着她的眼睛,格外認真道:“容我、先給師姐治愈好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