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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76 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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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拿完報告出來,吳雨萱站在路邊,一輛輛車駛過刮來一陣熱氣,借着刺眼的太陽光,她再次确認了遍每張單子上的“正常”字眼。

在被那三個人亵渎之前,她是沒有定期到婦科檢查的習慣的,甚至也沒有這個意識,更沒有這個閑錢。

别人是時刻監測身體健康,但她是為了保命。這三個人□□縱欲,盡管近些日子她隻跟了阿岩一個人,可這個人偏偏最是好嫖成性的。

花一樣的年紀,花一樣的身條,她不想被任何一種性病毀了身體,痛苦是一方面,她會被抛棄,徹底沒支撐生存的能力。

滕立陰晴不定,手段暴力。梁子下流重口,人卻很吝啬。隻有阿岩相比于他們要溫和一些,出手大方,但他從來不知道尊重兩個字該怎麼寫。

最近,他找她的時間越來越多,身上也少了那些亂七八糟的豔色痕迹,轉賬的金額越來越多。最重要的是,在做那種事時竟然會問她的感受。

她終于感受到自己被當作一個人來對待,可處境變好些的同時心裡又難免惶恐,就像一直監禁你的人突然把你從地下室挪到溫暖的房間裡,對你百般呵護,但是你一動,發現脖子上的鎖鍊還在。

但這份溫存已經讓你逃離的理由變得難以支撐。

吳雨萱趕回了家,給吳軍買了兩份家常菜和米飯,擺好後去滿是酒臭味兒的房間,把呼呼大睡的人叫起來吃飯。

吳軍半醒中不耐罵了幾句難聽的髒話,吳雨萱跟沒聽見一樣,把碗筷擺好就去了自己屋裡,門關得很響。

進了屋,隻剩自己一個人,她臉上快刻在臉上的笑意才驟然消失,僞裝久了快成習慣了,不笑時候甚至覺得蘋果肌有些酸。

沒等她放下手包,視線挪到床邊的鎖櫃時,整個人又瞬間僵硬起來,渾身的肌肉緊繃。

她幾乎是撲跪過去,那第二個格子一碰馬上就彈了出來,外面的鎖芯半挂在木闆上,這一格突出來,怎麼也關不上。

而裡面本來幾乎被她填滿的紅色鈔票,現在一張也不剩了,就連用來鋪墊的白色布巾也一同被拿走了,隻剩下一塊幹幹淨淨的闆子。

呼吸已經被忘卻,窒息感一點點籠罩住她。裸色的指甲摳着這劣質的密度闆,用力到甲根發白翹起。她忽然又像被解救的溺水者搶奪般呼吸着空氣,呼出的都是聲聲微弱的絕望呻吟。

錢呢?

她攢了一年的錢,她給自己攢的逃離這種生活的希望,她一次次出賣自己的身體和精神攢下來的錢,哪裡去了?

張了口,連尖叫的能力都被收走,她猛烈地喘息着,連滾帶爬到門口,理智和畏懼都被憤怒擊退,她沖到飯桌前,捏着拳頭,聲音像被泡進冰水裡,又冷又抖:“我錢呢?”

吳軍拿着屏幕掉了一半的手機刷着視頻,津津有味,頭也沒擡一下。

他的手摸向啤酒瓶,被吳雨萱一把槍來,朝着岩闆桌面猛地一砸,淡黃酒液飛濺,翠綠的玻璃也滑得到處都是,一片飛到她手上,殷紅的血黏稠冒出,她用不規則的碎口指着父親的臉,大聲尖叫:“吳軍!我問你話呢!我他媽錢呢!”

手機浸了酒,閃爍幾下一半彩屏一半黑屏。吳軍摁了幾下沒反應,人也惱了:“沒了就是花了呗,你他媽叫什麼叫?花你幾個錢,怎麼,拿着酒瓶子要弄死你爹?那你來,打死我這個瘸子,就沒人拖累你了!”

吳雨萱瞪大了眼,仔細看着也沒從對方臉上捕捉到半點不自在和愧疚來,倒是理所當然得像是根本沒花夠一樣。

她抽搐般笑了一下,俯下身來問:“你花哪了?你買什麼了?”

吳軍用筷子沾了下桌面上的酒液舔了一口,懶洋洋道:“我腿壞了以來,工友不忙前忙後照顧我,那不得請客回謝人家,那請都請了,不得有點排場?讓人知道離了單位我照樣能吃香的喝辣的!不差他們給的那一口飯吃!”

吳雨萱聽着,手抖得像光着胳膊在零下十幾度的寒冬裡。她越聽笑意越濃,眼淚卻像斷了弦不要錢地往下砸:“他們來了假惺惺幾句送點果籃,送幾百塊錢就立了大功了?!你出車禍,在醫院跑前跑後的是我!伺候你吃喝拉撒的也是我!家裡的積蓄都花完了賠完了!現在養着你的也是我!”

“你的排場有了,你的面子有了……你拿着我豁出臉和命掙得錢!去換了你那可憐的自尊!!”

“吳軍,你腿殘了真不如腦子殘了,就是癱在床上也比幹出偷女兒的錢去揮霍的事要強!”

吳軍一瞬間從座位上彈起,伸手就打,吳雨萱沒躲也沒站着挨,拿着酒瓶子朝他揮去,後者反應倒也快,收了手後退幾步,站不住又摔進另一個椅子裡。

他耷拉的眼渾濁猩紅,指着吳雨萱大喘着氣,怒道:“什麼你的錢,你掙得錢是你的,老子養你這麼大花的錢怎麼算?你欠着我多着呢!你這條命都是我給的!”

“那你他媽拿走吧!你來弄死我吧!這種兩邊遭罪的生活我他媽過夠了!!你弄死我!!”

吳雨萱揚起胳膊一把把剩下的半個酒瓶砸個稀巴爛,剩個酒脖子攥在手裡,她将其塞到吳軍面前,歇斯底裡,臉部肌肉走向歪曲,嗓子喊得像忘記抹油的車鍊子。

吳軍沒動,人相比之下也要淡定得許多,加害者從容地打量着面前的瘋子,企圖找到下一個攻擊的豁口。

“說得像多可憐似的,你怎麼掙得錢,掙個小十來萬對你來說不是張個腿的事?”

“有跟你爹叫的勁兒,不如花心思想怎麼讓你張腿張得更值錢。”

最痛處被戳中,吳雨萱像被拔了栓塞,渾身的力氣争先流走了。連基本的站立都覺得吃力,她微張開嘴,吸進冰冷的空氣,從外到内,到骨頭縫,到每個細胞裡,都感到徹骨的寒冷。

渾身好像同時疼起來,尤其是阿岩磕了藥淩虐過的地方,腿間也疼,胸前也疼,心髒最疼。

還有什麼事比被自己的親生父親侮辱更悲哀的事呢?

還有什麼事,能讓她感到傷心呢?

淚積在眼尾處燙得生疼,她退後一步就跟着落下來,經由臉頰火辣辣地疼。

她踉跄回了屋裡,在空空如也的櫃子面前攤坐下來,拿起了手機,撥通了阿岩的電話。

錢,錢,她要錢,她必須要很多很多錢。

表情變得太快,眼淚還沒來得及消散就被誇張的笑容擠出來,她剛說了一句話,那邊是瘋狂暢快的尖叫和能震破耳膜音樂聲,男人的歡呼和女人的呻吟混合在一起,吳雨萱聽了很久沒聽清一句完整的人話來。

待這些交響樂聲終于被阿岩的聲音先壓了下去,她卻聽到熟悉的,異常興奮的,嘴哆嗦着,語無倫次的聲音。

揚起的唇角被絕望壓垮,腦子裡浮現阿岩嗑大了差點掐死自己的畫面,忽略覺得喉間一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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