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江搶救及時,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她仍然處于昏迷狀态。
再加上之前受的傷,她的身體已經變得非常虛弱了。
她躺在病房裡面,沒有醒來的意識。
江煙和何勇坐在外面哭的聲淚俱下。
她們實在沒有辦法接受自己的孩子一次又一次的死裡逃生。
江煙都覺得是何江言闖鬼了,她特意請了幾個神婆把家裡上上下下全部看了一遍。
左慈秋躲在樓道裡面,她那蒼白的臉上還有着些許灰塵,臉上髒髒的,衣服上也髒髒的。
沒有了平時的冷傲,她死氣沉沉的站在那裡,聽着病房外傳來的陣陣哭聲。
她不敢邁出去,她不知道以身份去看何江言。
那一聲一聲的哭聲像一把刀一樣從耳膜貫徹到她的心。
她想她真的該走了。
迷茫無助的眼神,她好想在聽一下何江言的聲音。
她好想在看看她,她摸摸她。
淩晨12:24
何江言訂的無人機方陣,在此刻起飛,在天空之中比出一個愛心。
這一幕兩人誰也沒有看到。
一顆很愛很愛她的心,她永遠也不會知道了。
左慈秋不知道她準備的驚喜,也不知道她有多愛自己。
最開始她把何江言對自己的這份感情需求認為是青春期的萌動。
她可以陪着何江言鬧,她可以慣着她。
何江言對她做什麼她都可以接受。
唯獨接受不了她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面。
她想見何江言最後一面,這是她現在唯一的私心。
私心驅動着她動作。
周邊的哭聲暫停,一切都開始暫停。
她邁着無力的步伐慢慢的走去病房。
可是透過窗外看着那人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裡的一刻。
眼淚模糊了視線,放在門把手上的手都無力将門打開。
她要崩潰了。
她鼓足勇氣打開了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帶着冷意凍傷了左慈秋的心。
她走到病床邊上,手指顫顫巍巍的摸上那人的額頭。
左慈秋多麼希望何江言可以像上次一樣從廁所裡面沖出來抱住自己啊。
她替人理順額上有些亂糟糟的發絲。
“何江言,我要...走了。”她緊緊咬住下唇,防止自己發出哽咽的聲音,但是眼淚是誠實的。
顫抖的聲音從嘴角漏出,就像斷了線的珍珠。
她很早之前就想過這一天的到來,但是她沒有想到竟然這麼快。
她還想陪着她長大,陪着她做着她喜歡的事情。
可惜命運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她真的得走了。
她彎下身子,一個輕輕的吻坐在何江言的額頭。
眼淚卻掉落在何江言的眼睛。
就好像何江言在不舍她的離開。
明明人還是昏迷的,但是那離别的觸感,在夢中一次又一次的鞭策着她。
“請你不要忘記....”我。
短短的七個字包含了太多複雜的感情,比我愛你三個字重,又比一生一世四個字輕。
這句話太重,明明隻有七個字卻像一根細細的線,纏繞在心髒。
不求與你生生世世,但求你平平安安。
承載着千金重的回憶與不舍。
在身體裡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疤痕。
時間開始轉動,左慈秋也瞬移到醫院外面,她看着那人病房的窗戶。
在心裡無數次演練的離開,在真正來臨過的那一刻,輕如鴻毛。
這一刻她徹底的,永遠的失去了何江言。
這不是她自己的決定,是命運的安排。
左慈秋不知道在醫院門口站了多久,從天黑站到天亮。
直到日出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她才舍得轉身離開。
她不知道知道會去哪裡,但是她不可以留在江城了。
這裡有着太多太多關于兩人的回憶,她不敢去想,也不敢回家。
她就沿着日出的方向一直走一直走。
她的背影在陽光下顯得越發的孤獨悲慘,仿佛是整個世界的棄子,成為了宇宙中那顆被遺忘的塵埃。
——
兩天之後,何江言迷迷糊糊的醒來,身體上的疼痛都比不上心裡的痛。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最親愛心痛。
眼淚也莫名其妙的流下來,她伸手去擦眼淚,手臂上綁着白色的繃帶。
江煙見她醒過來,立馬去喊醫生過來。
何江言嘴巴想喊一個人的名字,但是記憶裡什麼都沒有。
她皺眉,她到底想叫誰。
“醫生你來看看她的傷口怎麼樣了。”江煙問道。
醫生走過去開始給何江言做檢查“人醒了就好,就是撞到腦子了,可能對記憶有些模糊。”
何江言聽着這話,她确實有想不起來的人。
到底是誰?
等醫生檢查完走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