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喘不過氣的感覺,仿佛有人捏住了她的心髒,好痛好痛。
明明是腦子受傷了,為什麼她的心這麼痛。
她緊緊的捏着會胸口,眼淚不争氣的落下。
“媽媽,我為什麼心髒這麼痛。”何江言緊咬着嘴唇,臉色蒼白如紙,額上也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
江煙上前扶住她的身體,她把何江言抱在懷裡,輕輕的撫摸着她的發絲。
“沒事的,醫生說你隻是受到的沖擊太大了,媽媽過段時間帶你去看生理醫生,沒事的沒事的。”江煙心痛的要命,但是她沒有辦法幫何江言分散痛苦。
如果可以她想把何江言帶離江城。
這個地方對何江言稍微有些殘酷了。
這種心痛,不是器官受損的痛,而是一種精神層面的不斷折磨,是記憶一直在折磨着心。
但是何江言什麼都記得,唯獨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這個人到底是誰。
窗外開始凋零的花,被風雪壓斷的樹枝。
久久不停的雨。
何江言哭了好長的時間,哭到哭不出來,她才給了一口喘息的機會給自己。
“我不想住院了,我想回家。”
回家?
回哪個家?
為什麼自己這麼想回家。
好多好多的問題她都給不出來答案。
以至于她出院時,路過超市都習慣的買一盒番茄。
她不愛吃番茄,非常非常的不喜歡。
她将番茄買回家中,她也不吃就安靜的看着,好像有人會出來吃掉這盒番茄。
她呆呆的坐在那裡看了好久。
隐隐約約的在腦海之中描繪出有一個人坐在自己面前慢慢的吃掉。
但是現實沒有人。
就隻有何江言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陌生的房間裡。
這一刻,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而活着。
她好想在那場爆炸中死去,她活的好痛苦,好痛苦。
玄關處突然傳來了開門聲。
何江言頓時心髒開始猛烈的跳動,她着急的起身,跑到玄關處。
她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
是江煙回來了。
何江言的臉色一瞬間就垮下來。
她反複的問自己,到底在期待什麼。
“我下樓拿了一個外賣,我們家的新房子怎麼樣,是按照你喜歡的風格裝修的。”江煙見她不開燈,主動去把她打開,一瞬間整個房間都明亮了起來。
燈光有些刺眼,何江言下意識的閉上眼睛,随後又去把燈關掉。
這些光好煩好煩,照的她心累。
她不知道什麼開始喜歡那種陰暗的裝修風格,她突然很喜歡沒有光的房子。
“别開燈了,我想去睡覺了,你自己吃飯把。”說完何江言就下意識走到廊道又拐。
映入眼前的不是卧室,而是一個雜物間。
她有些遲疑,肌肉記憶是這麼告訴她的,這裡說是她的房間。
她有些摸不着腦袋。
随後又走進主卧裡,一切都是這樣的陌生。
心煩意亂。
她什麼都不想在想了,她隻想好好的睡一覺,最好是睡着睡着就可以死掉。
她已經厭煩現在的生活,她好想去地獄。
何江言倒在床上,有些孤獨的看着一旁的枕頭,她伸手輕輕的将蓋在自己身上的被子牽過去一些。
頓時她被自己氣笑了。
自己旁邊是睡了鬼嗎,還要給她蓋被子。
何江言輕輕歎一口氣,不理解的事情太多了,再加上她好累好累。
但是一閉眼,腦海之中總是會浮現一個身影。
她看不清,也觸碰不到。
夢裡她拼命的朝着那個女人跑去,但是她每當要觸碰到的時候,那女人又消失了。
何江言不信邪,她追着那個神秘的女人跑了好幾條街,但是無論自己怎麼喊,怎麼追,那個女人自顧向前走。
直到在夢裡何江言把自己跑的累醒。
她坐起來,拿起被子将水一飲而盡。
自己一身大汗淋漓,她打開陽台的窗戶,寒風瞬間撲面而來,她就穿着短袖,也不覺得冷。
眼神眺望着遠方,眼目之中透出淡淡的傷感。
她站在陽台邊上,眼神朝着下方望去。
腦海之中突然湧現一股沖動,她好想從這裡跳下去。
從這裡跳下去。
轉念一想,她雖然活不下去,但是去死也得給自己找一個理由嗎,不能死的莫名其妙的。
何江言隻是覺得自己可能是瘋了,她揉揉太陽穴,轉身回到了房間裡面。
她拿着醫用貼走進浴室。
身上不少的地方纏着繃帶,但是這些都不影響她現在想舒舒服服的想一個熱水澡。
她不喜歡汗液的感覺。
她着手開始拆解着手臂上的繃帶。
在繃帶一層一層的掉下來的瞬間,那個刀刻在上面的名字,逐漸的浮現出來。
歪歪扭扭的刀痕,上面刻着三個字。
左慈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