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莫裡正在澆花,客廳裡那束鮮豔的腦袋一樣大的紅色花朵光彩奪目,小可可不喜歡,拒絕澆水,于是這活隻能莫裡自己來。
智腦滴答一聲,應該是哥哥給他回複的消息。
他打開智腦投影,系統自動聲情并茂地朗讀:
“恭喜您!收到了來自第五律法庭的拒絕信!”
第五律法庭,不正是那位大法官所掌管的法庭麼。莫裡展開拒絕信,笑了,律法官親自簽發,如假包換。
莫裡指尖夾着一張黑金色的卡片,那卡片幾經周章,卡面依然閃亮:“這是在怪我沒把卡及時送到麼。”
小可可莫名冷飕飕的,于是也不敢鬧脾氣了,默默在背後拿起水壺有眼力見地給花澆水。
隔壁,依蘭在鏡子前檢查儀表,将那頭銀色的長發梳順,準備上班。
那束粉色的小花束依然生機勃勃,依蘭給花朵添上點營養液,看到智腦彈出一條緊急的消息。
下屬的話在一排五個文件之後:“這是五庭B30度假星分庭傳來的案件,涉及到一名B級雄蟲閣下的意外死亡,需要您緊急簽字。”
依蘭簽字接收,一邊浏覽案件細節一邊問:“有什麼疑點?”
下屬:“沒有疑點,當時那位雄蟲閣下和他的已經懷有蟲蛋的軍雌雌侍一起前往沿海酒店,那酒店意外失火,那位閣下不幸和軍雌皆不幸身亡。”
“已查明确實是意外失火,起火點在閣下所在房間的下一層,因上一位客戶離開後酒店打掃不善,午間恒星炙烤導緻低溫蠟燭燃線複燃引起失火。”
“是那位閣下的雌君堅持上訴,認為那名雌侍蓄意殺害雄蟲閣下,認為,認為應該……予以懲罰。”
可問題是那隻雌侍也死了,他孤身一蟲,就算真有陰謀,找誰去懲罰?
下屬繼續道:“所以分庭對案件上述。”
依蘭查看分庭的移交報告,和案子有關的有用信息一點沒說,句句都是那隻雄蟲的家族背景和軍雌在當地駐軍中的地位。
依蘭一看雄蟲身份——安圖斯·傑德。
“他們怕得罪蟲。”依蘭關上文件,吩咐道,“如果上訴蟲不能遞交有效信息證明那名雌侍蓄意縱火或有其他殺害行為,上訴不成立,照例駁回。”
咚咚咚,莫裡沒按門鈴,直接敲的門。
感應門打開,大法官對他的到來很是詫異。
莫裡向前一步懶懶靠在門框上,眼皮一撩:“大法官昨天答應我什麼了?”
依蘭當然記得:“卡。”
說實話,昨日莫裡的話,依蘭并未全信。
“記得就好,”莫裡低聲道,他調出那張拒絕信。
指尖挑起依蘭的一縷銀發,目光幽幽,“所以一個隻是小忙,你也不肯幫我麼?”
依蘭茫然,他看向那張拒絕信,是由第五庭簽發,他本人應該親自簽發(但授權簽發)的拒絕信。
莫裡竟然報名了下一季度的公益活動?
下一刻,依蘭反應過來什麼,脫口而出:“你還有案底?”
這一問,莫裡有點懵:“還有?”
依蘭:“第五庭隻拒絕了有過案底的雄蟲閣下,是您自己不符合條件。”
莫裡低聲:“我的案底你不是知道嗎。”
莫裡心裡涼涼地想:畢竟我的流放判決書,是你親自簽發的。
“這次不算。”依蘭心知肚明,強制匹配過程中,關聯案件相當于進入灰色地帶,既不否認判決,判決也不會生效。
依蘭表情陰沉沉的:“您應該想想您之前做了什麼?”
莫裡哪知道,他把原主記憶搜刮了一圈,除去這個案子,他根本連法庭的門檻都沒踩過。
“不是你從中作梗……?”莫裡提出疑問。
莫裡的話仿佛帶給依蘭極大的屈辱:“我不會。”
莫裡心道,那你就不能從中作梗一下嗎?
莫裡:“我不記得,不如大法官幫我解惑,我還有什麼案底,讓我也開開眼。”
依蘭想了想,在智腦上申請查詢。
莫裡把手上那縷頭發變成一個小小的麻花辮,編成之後他惡劣地扯了扯,惹來了那隻雌蟲的目光。
依蘭的神色漸漸冷了下來:“上訴申請顯示,在西區白岚梵酒店閣下涉嫌強迫未成年軍雌緻死。”
莫裡一愣。
“!!!”
他立刻反駁:“不可能。”
這個他可以确定,原主的記憶裡絕對沒有,而且原主他根本不可能對什麼未成年雌蟲動心思,原主喜歡的分明是……那隻軍雌。
依蘭道:“隻是上訴,沒有開庭審理過,但上訴蟲提交了一件證物。是受害未成年雌蟲的衣服,上面有你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