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我出生——噢不,我出生前她就很讨厭我。”
沈越白的臉轉過來,那雙琉璃制極漂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注視着裴舟:
“我的存在是一個意外,她本來隻想要一個小孩,但懷上我之後她沒辦法,她拒絕不了我爸的要求,隻能生下來,所以她就把一切都怪在我頭上,怪我為什麼要存在。”
“她不會虐待我,但也不會管我的死活,不管我是好是壞她都無視我,從小到大我從沒見到她對我笑過一次。”
“但是……她會對我哥笑。”
裴舟聽到這,突然想起自己,眼睫跟着顫了顫。
沈越白觀察到這一幕,放輕了聲音,繼續說:“她覺得生孩子影響了她的美貌,我這個沒有存在意義的第二個孩子更是如此,我長得越好看她越讨厭我,覺得我是她的吸血蟲,奪走了原本屬于她的那份美麗。”
“我從小就在冷暴力之下長大,其他小孩受她的态度潛移默化影響也都不喜歡我,他們說,連你媽媽都不要你。”
“她本來想把我丢給爺爺,但你也知道,我爸這個人喜歡小孩,所以他堅決不同意,于是她另辟蹊徑,想直接把我送出國,眼不見為淨。”
“本來我應該還要更早點出去,但我英語實在太差了耽誤了幾年——”
說到這,他朝裴舟眉眼彎彎地笑了起來,室内一切都跟着失了顔色,沈越白說:
“說到這,我要謝謝學長給我補習英語,讓我可以脫離那裡。”
他盯着看裴舟的反應。
沈越白沒說的是,其實所謂的英語差,是他之前一直故意控分的。
裴舟沒想到自己無心的一點幫助居然會有這麼大的影響,有些無措起來:“我也隻是随手……”
沈越白看着他繼續說:“所以我一直都很喜歡學長,也很感激學長,和學長成為朋友是我一直以來的心願。”
他又問,語氣裡帶着一點小心翼翼:“學長,我們現在算朋友了嗎?”
他的眼睛閃閃發亮,這樣的場合下裴舟怎麼說的出一個不字,他點點頭,說:“當然。”
沈越白笑了眉眼彎彎,又很輕地問:“那我,可以要一個朋友的抱抱嗎?”
裴舟聽到這個請求微頓,還是架不住心疼,說:“……嗯。”
沈越白聽到這個回答十分高興,他起身,将裴舟直接摟進了懷裡。
裴舟沒想到他動作這麼快,接觸的瞬間倏地有些僵硬,直到過了幾秒,才漸漸放松下來。
沈越白的臉埋在他的頸後,溫熱的鼻息吐在上面,那一塊的肌膚都發燙了起來。
他在背後喊他,聲音似乎有些顫抖:“學長……”
裴舟想起他剛才吐露的過往傷心事,猶豫着擡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不要傷心。
但他不知道是,背後沈越白臉上洋溢着滿足的神情,嘴角的笑容幾乎要遏制不住地拉到最大。
他終于抱到學長了,雖然隻是一個普通的擁抱,但也足以證明他打動了學長的心扉。
那些過往的傷痛他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在當時他都毫不在意,隻看着那些人的拙劣的表演。
他故意考不及格,故意裝作沒有語言天賦,故意給别人添堵讓别人不高興。
他甚至還在欣賞着他自己的傑作,看那個蠢貨家教自以為事的拿捏他。
他在觀察所有人,不帶任何感情的。
直到裴舟的出現,是個意外,卻讓他有了想結束無聊的遊戲,快速成長起來站到對方身邊,然後将他身邊的人全部趕跑的想法。
隻有他能站在學長身邊。
隻有他能。
沈越白深吸了一口氣,鼻腔裡滿是裴舟身上的氣味,隐約的冷調木質香,一如他這個人一般。
他克制着想要咬上對方脖頸的沖動,深吸一口氣,往後退了一步,但手臂裝作無意地打翻了桌上的杯子,将水倒在了裴舟的外套上邊。
他立馬和裴舟道歉:“不好意思學長。”
裴舟拿旁邊的紙巾擦拭,但水已經浸入布料,擦拭不幹。
他說沒事,沈越白卻一定要去自己房間拿一件外套給他,要把這件外套留下來清洗。
裴舟拗不過對方,經過剛才的事情,他看沈越白時總有一點憐惜。
仿佛看到了一個不太一樣的自己。
沈越白如願地留下了裴舟的衣服。
裴舟又呆了一會兒,眼看時間真的不早了第二天還要上班,才起身離開。
沈越白送他進電梯,回來之後進浴室洗了個澡,将裴舟的外套抱回了房間。
上面還留着裴舟的味道,他貪婪地吸一口,将頭埋在其中,仿佛還埋在裴舟的脖頸一樣。
好香。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将浴袍扯開,将柔軟的外套拉至身下。
想到這件衣服剛才還穿在裴舟身上,沈越白心底格外的興奮。
有一種強烈的毀壞欲,想要侵.犯他,占有他。
直至黑色外套上沾染上白色液體,被玷污的幹淨不再,他眼尾飄上一抹餍足的豔麗。
沈越白半靠在床上,滿意地欣賞着自己的傑作。
但又有些遺憾想着,要是這外套正好穿在學長身上該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