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健身是在周四,裴舟膽戰心驚地過去,努力控制視線不要亂瞟。
蔣司綏今天穿了一件黑色背心,倒三角的勁瘦上肢配上公狗腰,隻需一眼就能感覺到滿滿的性張力。
一頭黑發看起來桀骜不馴,骨相像雕塑一般的冷硬,眉骨處壓着三分的戾氣,看人時很兇,但襯着往下落的汗珠更顯出一種别樣的性感。
裴舟目不斜視,到最後眼睛幾乎都快閉上了,聞着蔣司綏身上那股淡淡的青檸味,還是莫名地有些心跳加速。
他有些憂郁地想自己果然是母單太久,有空的時候是該考慮一下找個對象了。
等到健身一結束,裴舟立馬找借口回去,沒有注意到背後蔣司綏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周五裴舟很忙,傍晚時還接到臨時通知周六下午要開會,他不得不在家裡加班準備材料。
入秋之後天氣漸冷,昨晚在書房忙的時候忘了關窗,早上起來之後他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裴舟随便吃了碗泡面,就坐到了電腦面前,今天要和沈越白他們溝通專項資金的使用細則。
滴滴兩聲,手機有一條新消息。
裴舟低頭,是蔣司綏。
【裴老師,今晚過來嗎?】
他想起之前說的一周三次,還有一次是就是今天。
電腦音響裡傳來沈越白的發言思路清晰聲音清朗,裴舟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回複說:
【不好意思,今天就不去了。】
對面很快回複:【怎麼了?】
裴舟說:【身體有些不适,感冒了。】
對方秒回:【嚴重嗎?】
裴舟回:【不礙事,休息一下就好。】
對面沒有再發消息。
裴舟放下手機,拿起旁邊的熱水潤了潤喉,聽完沈越白的發言打開了麥克風交流。
今天的會議跟資料有關,每一條都需要認真溝通,研究院和基金會兩方站在自己的角度據理力争,會議進展十分緩慢。
一個半小時之後,才讨論到第七條。
裴舟感覺自己的頭愈發昏沉,太陽穴隐隐作痛,他伸手用手背碰了一下額頭,有些燙。
糟糕,可能發燒了。
裴舟平時極少生病,但一生起病來就有些嚴重,鼻塞、頭疼、畏寒、嗓子啞……各種症狀都跟着上來。
他再次端起旁邊的熱水,一小口一小口抿着,但不管再怎麼喝,喉嚨還是逐漸啞了下去。
他看了眼時間,兩點半,估計讨論完要五點多,還得要兩個多小時。
他努力撐着,但意識不知不覺有些發散,在一次昏昏沉沉間沒有聽清沈越白的話後,沈越白似乎敏銳地察覺到異常,問:“學長,你怎麼了?”
裴舟有些歉意,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還帶着點鼻音:
“不好意思,有點感冒了。不過不影響,可以繼續開會。”
他不好意思耽誤大家的時間,隻聽到沈越白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說:
“抱歉大家,我突然發現會議溝通的文本上後邊有些地方沒有修改,為了不浪費大家後面的時間,今天就先到這吧。”
沈越白是甲方負責人,大家自然都聽他的。
聽到可以休息,裴舟将電腦一關,直接披着毯子回房間鑽進被窩休息。
他的頭疼得厲害,可能是因為昨晚吹了很久的風,此時整個人腦子發脹,沒有精神。
他躺在床上閉着眼,感覺身體的熱度似乎更高了,但怎麼也提不起力氣照顧自己。
迷迷糊糊間,好像聽到了外邊有門鈴響動的聲音。
裴舟不知道是誰,但門鈴一直響,他隻能掙紮着裹着毯子出去開門。
貓眼裡看到一個有些高大的身影,他沒有細看,猜測大概是駱今,打開了門,才看到外面站着的人是蔣司綏。
對方像是剛從球場上下來,身上穿着一套白色球服,胸口被細汗微微打潮,腳上一雙藍白籃球鞋搭配着白色的運動襪,手裡還拎着一個塑料袋。
“你……你過來幹什麼?”裴舟看到他有點茫然,“你怎麼知道我家地址的?”
蔣司綏站在門口,聽到他的話沒有急着回答,他打量着裴舟的臉,看對方唇色蒼白臉頰又泛着一點不正常的紅,微微皺眉:
“你生病了,我來看看你,地址問駱今要的。”
裴舟噢了一聲,發燒的腦子一時沒有察覺到不對,向後讓開了路。
蔣司綏将鞋規整地脫在一邊,簡單環視了一圈家裡,把手上的塑料袋放在餐桌上,然後把裡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裴舟一看,是各種各樣的感冒藥。
蔣司綏擡手,很自然地把手背貼在裴舟額頭,然後馬上又收了回去,找出自己剛買的退燒藥說:
“你發燒了。”
直到蔣司綏把手收回去之後,裴舟才反應過來對方剛才幹了什麼。
“吃藥了嗎?”蔣司綏問他。
裴舟搖搖頭,他剛才難受得不想起身,壓根沒有力氣去吃藥。
蔣司綏看了一下退燒藥的說明書,想了想用藥之前還是得先測過體溫,他沒有買體溫計,于是問:“家裡的藥箱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