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不知道自己隻是普通的感個冒,怎麼一個兩個的都要往他家裡跑。
客廳不大的沙發上,一左一右地坐着兩人,一黑一白,茶幾兩側也界限分明地擺着兩個透明塑料袋,裡面都裝着琳琅的藥品。
蔣司綏不爽地看着面前這個不速之客,就是對方打擾了自己和裴舟的二人世界。
看着沈越白臉上再度挂起了無懈可擊的笑容,剛才那一瞬間的冰冷仿佛隻是錯覺,他心裡輕嗤了一聲。
啧,虛僞。
之前在病房的時候,他就直覺對方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越白沒有理會蔣司綏居高臨下不善的目光,隻在掠過他時多停留了一秒,溫柔而無害地朝裴舟開口:
“學長身體怎麼樣了,開會時聽到學長鼻音嚴重,想到學長一個人住我有些放心不下,特地過來看看。”
裴舟謝過他的好意,說:“小事,已經吃過藥了。”
沈越白敏銳觀察到桌上開封隻吃了一片的藥盒:“學長是發燒了嗎?這個退燒藥對胃的刺激有點大,最好吃點東西墊墊。”
說着他站起身,看到裴舟面前吃了三分之一的不知道是粥還是飯的東西,無辜地眨了眨眼:“學長……就吃這個嗎?”
蔣司綏被戳到痛處立即斜眼睨了過來,沉着聲音補充道:“點的外賣馬上就到。”
“外賣哪裡健康,sheng病飲食方面更應該注意。正好我剛才下單了一些食材,待會給學長做吃點的吧。”
裴舟哪裡好意思:“不用……”
沈越白順手拿起袋子裡剛買的退燒貼,往前走了幾步,修長帶着些涼意的指尖滑過裴舟的額頭,下一秒冰冰涼涼的退燒貼附在了他的額頭上。
他看着他,聲音輕柔:“要的,學長去休息好不好?這裡交給我就好。”
他的視線溫柔地注視着裴舟,語氣雖然聽起來柔和,但隐隐能感覺到其中的強勢。
裴舟還沒來得及說話,蔣司綏已經起身站到了兩人的中間,像個護食的狼崽,沉着臉看着沈越白,語氣裡帶着警告:“喂,别動手動腳。”
兩人站在一起,裴舟才發現他們似乎差不多高,此時一冷一笑兩對眼睛對視着,誰都沒有退讓。
兩人都不知道為什麼對方會出現在這,也不知道對方和裴舟的關系。
沈越白看着蔣司綏,嘴角噙着笑先開口:“還不知道蔣同學怎麼在這呢。”
蔣司綏看回去:“和你一樣,我也是來照顧裴老師的。”
“你?”沈越白微微挑眉,似乎沒想通他是以什麼身份來照顧,裴舟在旁邊接着開口:
“駱今有事,拜托他過來的。”
聽到這話,沈越白視線瞥回蔣司綏,下一秒神情又恢複了最初的柔和,劍拔弩張的氛圍一下子緩和下來。
他笑了笑說:“原來是這樣啊,那學長真是有個好侄子。”
裴舟也應了一聲是。
蔣司綏聽到兩人的對話有些憋屈。
明明他也是特地主動來照顧裴舟的,但此時卻莫名其妙被沈越白壓了一頭似的,早知道他就不應該拿駱今出來說事。
然而眼下再解釋就顯得有些欲蓋彌彰,蔣司綏隻能暗暗地吃下了這個啞巴虧,冷哼一聲。
門外響起門鈴聲,兩人一同去開門,發現外賣正好同時到了。
蔣司綏面色不虞的盯着沈越白手裡滿滿一袋菜,裴舟開口說:
“我還是吃外賣就好了,越白不用做菜了,太麻煩了。”
上次從沈越白家回來,裴舟自覺自己既然已經是對方的朋友了,也應該學着用朋友的方式去相處,首先就是從稱呼上做改變。
蔣司綏聽到裴舟親昵地喊沈越白的名字,喊自己卻還是蔣同學蔣教練,心裡覺得落差,咬得牙都酸了,愈發看沈越白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