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舟暈乎乎地下車,潛意識裡覺得沈越白給他的感覺好像有些不太對。
他走進研究院,一路上大家都朝他看來,眼神裡似乎都有一閃而過的詫異,裴舟有些懊惱今天沒有戴口罩,被人打量的感覺讓他格外不自在。
他快步進入辦公室,裡面已經坐着不少人。
袁勤擡眼看到他想打招呼,視線掃過他的臉微微一頓,旁邊另外一個大嘴巴立馬開口,朝裴舟擠眉弄眼:
“裴老師,這是有新情況了?”
裴舟不知道他在講什麼,見大家都盯着自己的臉,以為是問嘴唇,開口解釋:“花椒過敏了。”
大嘴巴以一種“我都懂的”的表情點點頭,路過他時沖他指了指耳後,語氣暧昧:“裴老師,這裡。”
裴舟莫名其妙,但還是去衛生間照了照鏡子,發現自己耳後居然不知道怎麼有一小塊紅痕。
是被蟲子咬了嗎?
他皺了皺眉,感覺這次去沈越白家裡似乎有許多地方都透露着古怪。
想到對方早上又說要來接自己下班去吃飯……似乎兩個人的關系有些太近了。
想了想,裴舟打算今晚還是不去了,等會給沈越白發個消息。
他從衛生間出去,正好撞見袁勤過來,袁勤視線掃過他的耳後,突然開口:“裴老師有對象了嗎?”
裴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還是說了一句:“沒有,怎麼了?”
可能是他的眼神過于幹淨直白,袁勤掃了一眼,把後面的話都吞了下去,隻說:“……沒事。”
兩人在衛生間擦肩而過。
下午的時候裴舟給沈越白發了個消息,說自己有事不去吃飯,沈越白很快回複好的,讓他好好忙,注意身體。
裴舟松了口氣。
接下來幾天上班下班,裴舟難得過上了以前平靜的生活,研究院和家兩點一線,無聊卻安穩,這段時間有些浮躁的心也漸漸平複下來。
周五一早,袁勤突然來找裴舟,問他:“裴老師,你今晚有事嗎?”
裴舟擡頭:“沒事,怎麼了?”
“我有一個比較私人的事情想請裴老師幫個忙。”袁勤笑着開口,“不知道裴老師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我請裴老師吃個飯。”
“什麼事?”
“我之前和朋友一起合作的一個項目遇到點問題,正好是裴老師這個方向的,所以想和裴老師請教一下。”
裴舟遲疑着,準備讓他直接把問題說出來,就聽袁勤小聲地說:“因為不是研究院的活,我也不好意思白麻煩裴老師,所以請裴老師吃個飯,裴老師不介意吧?”
他穿着身得體的襯衫西褲,表情自然大方,溫文爾雅,看到旁邊已經有人朝這邊看來,裴舟感覺一件小事也不應該和同事關系太僵,于是頓了頓答應下來:
“好。”
袁勤笑了起來,他的笑容讓人十分舒服:“那好,我還怕裴老師不賞臉呢,晚點我定個餐廳,晚上咱們邊吃邊說。”
裴舟點點頭。
下午下班,裴舟收拾好東西和袁勤一起出去。
兩個人等電梯,袁勤主動找話:“裴老師的項目最近忙嗎?”
裴舟說:“還好。”
前期推進結束後,如今項目基本上已處于正軌,也正因如此這些天和沈越白在工作上的交流也少了許多。
袁勤又說:“我之前也挺想學分子的,但奈何總學不好,所以就很佩服裴老師這樣的人。”
裴舟知道他在謙虛,淡淡說了一句:“沒有。”
他的回答總是言簡意赅,聽起來十分冷淡,但袁勤絲毫沒有介意,依舊主動找話題和裴舟說話。
“裴老師平時下班的時候都幹些什麼?我剛到京市,還不知道這裡哪裡有意思。”
裴舟自己是個死宅,聽到這個問題有些微囧:“不好意思,我也不太清楚。”
袁勤似乎對這個回答毫不意外:“那以後要是有機會,倒是可以和裴老師一起出去逛逛,找找有趣的地方。”
裴舟看他一直極為照顧自己的情緒,聊天時極有分寸感,讓每一句話都不落在地上,整個人散發着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
讓人相處起來覺得格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