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避免看見聞人瑾宸就想起溫禦風,怒火牽連,為了兩人的感情,最近還是先不要見面了。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聞人瑾宸正在書房給溫禦風寫信。
“她真是這麼說的?”
聞人瑾宸問被趕回來的郭嬷嬷。
郭嬷嬷點頭:“姑娘原話就是這樣。”
狗屁不通,什麼怒火牽連,怕不是先做點什麼被郭嬷嬷發現,報給自己,怕自己去阻止她的借口吧!
自覺還是對他的朝朝有些了解的聞人瑾宸對這番話是一字不信,但郭嬷嬷也一把年紀了,總不能讓老人家老跑來跑去。
聞人瑾宸揮手:“既然她不要你,那你就回來,找時間收拾收拾月華堂。”
郭嬷嬷領命。
讓郭嬷嬷回去後,江聞昔知道聞人瑾宸一定會懷疑她,到是安安分分在家呆了幾日,不是在舞刀就是坐着發呆,好似真的被她師兄的事情刺激得郁郁寡歡。
到了某天早上,江聞昔突然在院子裡叫來了本就不多的人,在幾人迷惑中提前結了工錢後,就讓他們回家去了,但守門口的大爺還是被留了下來。
入夜,特别吩咐這兩天晚上自己不出門,也不用守門了,所以守門的大爺入夜後也被江聞昔叫回家去,這樣偌大的院子就剩下江聞昔一人。
江聞昔穿着玄色騎裝,長發被高高束起,在晚風習習的夜裡一把橫刀耍的簌簌作響,刀柄上挂着的刀穗子随着舞動一晃一晃,刻着的靈芝水如意紋的刀鞘被一塊黑布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窺不見半點裡面的模樣。
午夜時分,夜深人靜,明亮的圓月被不知哪裡飄來的烏雲遮了個全。
一道矯健的身影迅速從某處掠出,腳步如貓兒般輕盈地行走在一間又一間房屋的青瓦上。
江聞昔謹慎的躲過了巡夜的士兵,回憶着這幾日記在腦海裡的溫将軍府所在位置,在黑夜的掩飾下朝着将軍府飛快掠去。
江聞昔看地圖可能沒看仔細,去溫将軍府必經成王府,當然如不想經過成王府可以繞路,隻是要繞了一整個京城。
所以江聞昔并不知道,有人早早就等在了她必經之路上。
江聞昔邊跑邊注意不引起異動,畢竟引來官兵也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突然,去向正前方出現一個身影,江聞昔想都沒想就輕點腳尖繞開他,但那人窮追不舍,如同狗見了骨頭似的,甩都甩不掉,甚至擋在了她前面。
“你要攔我?”江聞昔停下來面無表情問眼前人。
攔她的不是别人,正是聞人瑾宸。
聞人瑾宸無奈搖頭:“朝朝,我不是攔你。”
江聞昔刀微微出鞘,眼裡閃過一絲殺氣,挑眉:”不是攔我?那你現在作甚?”
雖然知道自己比不上林南松陪伴多年的情誼,但察覺江聞昔一閃而過的殺氣時聞人瑾宸還是有些心傷,可人還是得勸:“朝朝,回去吧,現下時機不成熟。”
江聞昔哪裡還能聽得進去,忽然铮的一聲,江聞昔的刀已然出鞘直指聞人瑾宸而來。
聞人瑾宸怕傷到江聞昔,所以來時手中隻有一柄木劍,面對江聞昔氣勢洶洶的刀法,聞人瑾宸隻是一味閃躲防禦,沒有攻擊的心思。
江聞昔一直以為,自己雖然打不過師兄,但依照聞人瑾宸一直以來的表現,自己再不濟也應當能與他打個平手。
今日交手,江聞昔察覺對于自己的進攻聞人瑾宸遊刃有餘,見招拆招;自覺被耍的江聞昔眼神一狠,下手更加狠辣。
“朝朝是想取我性命嗎?”
險險躲過蓄力一劈,聞人瑾宸手裡的木劍有了裂痕。
江聞昔拿着刀一言不發,眼裡看的不是心儀之人,而是擋路的障礙。
“朝朝,這裡是天子腳下,今晚你若暗殺将軍夫人成功,明日你的通緝像将遍布天下。”
江聞昔不為所動,甚至發起了下一次進攻,聞人瑾宸無論說什麼都是毫無意義。
見江聞昔完全聽不進去,聞人瑾宸放棄講道理,開始認認真真的與江聞昔比劃。
師兄的臉法已是江聞昔見過的最為厲害的,誰能想到聞人瑾宸的劍法并不比師兄差,甚至可能比師兄更為精湛。
眼見時間一點點過去了,再如此纏鬥下去自己不僅打不赢而且今晚的暗殺也不能成功,于是江聞昔看準時機,翻身一滾,順着屋頂的坡度就下去了。
借機躲進陰影裡的江聞昔耐心聽着動靜,四下寂靜,偶有晚風吹來,但所有聲響盡入江聞昔雙耳。
确認聞人瑾宸已經離開的江聞昔走黑暗中出來。
“唰!”
破空的聲音讓江聞昔腳步一停,翻身險險躲開破空而來的暗器。
竹片擦臉而過,臉頰上傳來陣陣刺痛,江聞昔不可置信回頭。
鮮紅的血順着細小的傷口蜿蜒而下。
“對不起朝朝!”聞人瑾宸滿眼愧疚心疼,想伸手去給江聞昔擦掉臉的血。
江聞昔眼裡的不可置信湮沒,平靜無波的躲開聞人瑾宸的手,後退,一退再退,直到離聞人瑾宸一丈遠才轉身。
國公府府近在眼前。
江聞昔立在屋頂上,不躲不藏。
朱紅的大門前兩名守衛虎目精神而犀利,高高挂起的紅燈籠将當今聖上賜字的金匾照亮,再往裡看去,在一個有一個院落之後,散發出微弱光芒的地方是孟文心的院子,那是幾天前江聞昔就踩的點。
江聞昔不知盯着那處地方看了多久,但她身後的聞人瑾宸一直跟在她身後不到兩丈的地方,一動不動。
背後的視線從未能忽視掉,江聞昔眼底倒映着那溫國公府,輕嘲道:“怕我不管不顧沖進去嗎?”
聞人瑾宸不答,江聞昔又道,這回的聲音比上一次還要低了些:“你說的對,我不能再給師兄添麻煩了。”
躲在烏雲背後的月亮不知何時探除出了一半腦袋。
取消暗殺計劃的江聞昔沖着溫國公府的方向提氣一躍,一直關注的江聞昔動作的聞人瑾宸急忙伸手一抓,什麼也沒抓到。
國公府近在咫尺。
這時,江聞昔腳尖輕點,改變方向拐了個彎,落入了一天小巷中。
忽然感到有些力竭的江聞昔想提氣再上屋頂的江聞昔發覺自己使不上力氣,于是立馬放棄走屋頂的那條路,隐入小巷子裡,打算走回去。
隻是沒想到越走越沒有力氣,眼前還有些發暈,想也知道是聞人瑾宸剛才那一劍的古怪,但沒想到藥效發作起來如此來勢兇猛。
江聞昔咬緊牙關,哪怕眼前的路已經模糊,依舊強撐着擡起腳往前走。
終究抵抗不過藥力的江聞昔還是倒下了,後面一直跟着不曾離去的聞人瑾宸飛撲上來接住了這倔強的人。
“對不起,朝朝。”
聞人瑾宸輕撫着江聞昔臉上的傷,一遍一遍的道歉。
為趁她信任給她下藥,也為了阻止她去給她師兄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