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
一個男人被人從店鋪裡趕了出來。
風塵仆仆頂着大雪,穿着舊冬衣的中年男人怒目橫眉,大聲道:“你們這是店大欺客!”
趕人出來的店小二氣笑了:“欺客?你說的那海棠紋樣布匹早在月前便斷供了,至今織娘還未織出來,何來前幾日收你定金承諾交貨?”
中年男人氣得渾身發抖:“我昨日親眼所見他進了你家鋪子,還與你家另外一個夥計招攬客人!”
吵鬧的兩人聲音猶如鐘鼓,竟在這大雪天也吸引了不少看熱鬧之人。
年底忙碌,因為自己在外做營生已經引起家中有些長輩的不滿,所以歲首前一月方婉晴便把已經運轉成熟的兩家店交給有經驗的掌櫃幫忙看着。
今日過來查賬也是一時興起。
誰想還沒有走進便遠遠聽聞自家店鋪前的吵鬧聲。
不急着上前的方婉晴現在原地聽了一耳朵,才弄清原來有人打着她們家店鋪的名義騙去銀錢。
這要是一個處理不好,不僅這家店的聲譽毀了,以後與他們相關的每一家店鋪的名譽怕是再也好不起來了。
思及這裡,方婉晴一向溫柔似水的眼眸一暗,招手叫來貼身丫鬟,讓她把人帶到鋪子的後堂去。
丫鬟領命,扒開湊在一起看熱鬧的人群,與那吵鬧的中年人好聲道:“先生,我家掌櫃的邀你一叙。”
中年男人斜了眼丫鬟,并不領情,還更大聲叫道:“我怕我若是去了,明早的太陽恐怕是見不着了!有什麼事,就在此地說罷!”
本來已經走了一段距離的方婉晴聽到這話,又轉身向鋪子門口走去。
方婉晴不疾不徐來到中年男人面前,道:“先生對我家鋪子有何不滿?”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方婉晴,有些輕蔑道:“你表示這家的掌櫃?”
方婉晴點頭,這時中年男人冷笑一聲,出口的話語有些難聽:“難怪你家夥計敢貪下我的銀錢,原是婦道人家心慈手軟啊!”
不待方婉晴說話,一直與中年男人争吵的店小二立刻站在方婉晴身前,厲聲道:“我家掌櫃的願意和你好好說話你可别不知好歹!”
中年男人冷哼:“怎麼,難不成還能吃我不成?”
方婉晴撥開擋在她面前的夥計,一向溫柔如水的眼眸此刻十分冷厲:“既然先生不會說話,那我也不必以禮相待。”
中年男人虎目圓瞪,試圖恐吓方婉晴。
方婉晴淡淡掃了一眼,繼續道:“你說你幾日前與我家夥計付了定金,可有證據?”
中年男人怒氣沖沖:“我親眼見他進了你家鋪子!”
方婉晴擡眸,冷笑道:“進了我家鋪子就是我家夥計?”
中年男人急躁地上前兩步,想要去動方婉晴,被時刻關注他動向的方婉晴的自家護衛給擋了回去。
被攔下的中年男人見方婉晴想要包庇,想到那幾乎是自己全部的身家,中年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狠辣,臉上去苦苦哀求。
“掌櫃的,我不要那什麼海棠紋花布,你把我的銀錢退回來吧,那是我全部家當!你這是要逼死我啊……”
中年男人聲音哀切,看熱鬧的百姓開始指着方婉晴他們竊竊私語,臉上寫滿了不贊同。
方婉晴眼神越發冷厲,看也不看那惺惺作态的人,隻是吩咐丫鬟把店裡的夥計都叫出來。
布莊夥計不多,交連同後面請來的掌櫃一共也才四人。
方婉晴讓他們站成一排,讓那中年男人去指認:“你說的是哪位拿了你的定金?”
中年男人仔細看了看,并無那天與他交易之人,又不死心地看了好幾遍。
人就那麼幾個,不信邪的中年男人無論看多少遍,沒有就是沒有。
察覺自己可能真的遇到騙子了的中年男人心下一凜,眼珠一轉,已經想好了被騙的錢該如何拿回來。
中年男人沖着方婉晴疾言厲色:“我夥計就是你家的,我明明看見他與這夥計還有說有笑一同招攬客人!”
中年男人随手就指向中間個子矮了些的夥計。
被指認的夥計先是茫然,才是驚慌失措,連連對方婉晴擺手:“不…不是我!”
方婉晴挑眉:“先生确定?”
想着馬上就能訛到一筆的中年男人神色有些得意,好似在嚣張自己一眼看出了方婉晴的包庇因因行為。
方婉晴點點頭,轉身就對自家的護衛說:“報官吧。”
中年男人錯愕,不知怎就報官了,想上前說理卻被護衛一把按住,扭壓送去官府。
冬日的雪下得毫無規律,見沒有熱鬧可看了圍觀嗯人群紛紛散去回家烤火,隻留下雪地裡紛亂的腳印。
下雪了。
太子的書房裡爐火不斷,氣溫甚至隐隐有些晚春的感覺。
被烘烤地有些冒汗的聞人瑾宸着輕薄的衣裳坐在椅子上批閱公文。
“主子,密函。”
龐管家拿着一個密封要是的信封進來。
聞人瑾宸放下手中的東西,率先查閱那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