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垂暮,天地交接處籠罩着朦胧暗色。
太監們正在宮外點亮燈籠。
容珞容易羞,抹藥這種事不想讓太子幫忙,況且她更怕他起念頭,再次折騰她。
于是簡單的清洗後,獨自在浴間裡抹藥,她沒敢進得太裡,隐隐感覺還殘留着一點濡物。
容珞跪坐在屏榻上,看着自己指尖撥出來的東西,頓時心亂如麻。
磨磨蹭蹭弄了許久才抹上藥,她額頭起了薄汗,眼尾的紅顯得媚态,幹脆趴倒在榻裡歇息。
浴間的門被男人敲響:“好了嗎,該用膳了。”
她不讓他幫,也不讓他進門。
容珞心間微抖,擡眸瞧一眼門。
把亵褲穿好,才對太子回了一聲:“好。”
門拉開,浴間裡氤氲着水氣,休息的屏榻邊放着一桶溫水,是他出去前幫她拎的。
溫水裡淌着淡粉色的繡帕,帕面中有一灘較深的顔色。
容珞正在整系衣縷,面頰帶一抹紅暈,輕薄的衣裳勾勒着玲珑有緻的身子。
萬俟重把外衣給容珞穿上,她别着紅臉,額頭上的細汗證明着她弄得不太容易,也罷,他被擋在門外。
他唇角微勾,偏首吻容珞的唇。
舌/尖舐纏,她也很乖巧,軟潤似水地回應他,他沒有加深這個吻,淺嘗辄止。
等到一切整理好,兩人才離開浴間。
晚膳的菜式清淡,容珞喝了好幾碗排骨湯,身子暖滋滋的很滿足。
她是折騰餓了,多吃一碗飯。
太子不經意地挑去她不愛吃的蔥,他們很少一同用膳,他卻很清楚她的喜好。
不過容珞沒發覺桌上的菜肴都以她的口味,認為是自己太餓,肚子空空才吃得那麼香。
太子選秀在即,東宮遲早會入住妃嫔,到時陪他用膳的就不是她了。
容珞情緒低落下來。
屏風之隔時,她不止是在怕被發現,也在聽江皇後給太子說的話。
太子把選妃之事交給江皇後,明知江皇後中意林初瑤,太子也算是默許了林初瑤,他對林初瑤是合意的吧。
林姑娘。
容珞半個月前和她一面之緣,看起來落落大方,清雅秀麗,又怎不适合呢。
她是長公主,賜婚的聖旨已下,現滿京城都知道她和沈阙的婚事,她還是專注自己的事吧。
晚飯過後,容珞不敢四處遊走,待在寝殿裡,以她的身份越少人知道她在這裡越好。
東宮沒有秋千,環境處處陌生,她無處可解悶,隻好跟着太子,他去哪她就跟到哪,跟着到了書齋。
淡金帷簾後,暖爐輕輕燃。
容珞坐着聽外面的交談聲。
這麼晚了,竟還有幕僚和太子議事,都是省地民生的決策之事。
太子沒趕她離開,任由着她藏在帷簾後邊,她這算不算也是一種垂簾聽政了?
等幕僚離開,容珞把帷簾撩起挂在金鈎上,燈光落進來,明亮許多。
她忽然說:“我何時可以回鳳陽宮。”
太子翻閱奏疏的聲響很輕微,擡眸瞧了瞧她,不疾不徐地問:“你想何時回去?”
容珞斟酌言語:“我留在東宮過夜是不是太明目張膽了,宮中森嚴,人多眼雜。”
太子停了片刻,沒有給她留下的理由,隻道:“好好歇着,明日回去。”
男人的口吻不容她反駁。
容珞啟唇又阖。
她氣餒地趴回美人榻上,百無聊賴。
太子又道:“待看完這兩本奏疏,本宮便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