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聲點...”時昭朝姜遇的方向努了努嘴,“她以後就住在這了。”
“什麼!!時昭你瘋了!!!”
牛二娃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時昭要留一個女鬼在家,還讓這女鬼住下!
他把時昭往後扯了扯,小聲的說:“我知道胡爺爺的走對你的打擊很大,你一時傷心迷了心竅,你認清楚看清楚啊,你眼前的這個人是個鬼啊!我和你說啊....”
時昭眼皮子跳了跳,他知道牛二娃說這些是為了他好,他拍拍牛二娃的肩膀,“二娃子,謝謝你。”
牛二娃正講的吐沫橫飛的,突然聽到他這聲謝謝,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有些害羞的不知所措起來。
“時昭,你不必謝我,我...”
“是胡爺爺臨走時把姜遇托付給了我,我得做到。”
牛二娃還有些猶豫,小心翼翼問:“真是胡爺爺的囑托嗎?”
時昭點頭,囑托是真的,意思也大概是這麼個意思,這其中的事情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一時半會也沒法和牛二娃解釋清楚。
“姜遇是胡爺爺的師侄,算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但是,但她是鬼啊,你放在家裡真的不怕嗎?”
“我不是鬼!”
“......”
“......”
姜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後,聽到牛二娃這句話,就在後面插了一嘴,這可把牛二娃吓得夠嗆,就連時昭也被她吓了一跳。
牛二娃躲在時昭後面,拍了拍被吓得撲通跳的心髒,眼神不斷示意時昭:看吧,我說什麼來着的,留她在家就是個隐患,時不時的就吓你一跳,根本受不了......
“你不是鬼那你是什麼?”
姜遇被他問住,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
“行了!”時昭看向桌面,那碗清水面條已經吃了個精光,就連面湯都沒剩下,看來真是餓狠了。
“姜遇是人,以後不要再說她是鬼這種話了,尤其是不要在村裡人面前提!”
時昭說完轉頭看着牛二娃。
“知道了。”牛二娃回答的不情不願的。“既然是胡爺爺的遺願,我照着辦就是了。”
時昭見牛二娃答應,扭頭和姜遇說:“等會和我們一起去鎮上。”
還要帶她去?牛二娃這句話剛想問出來就被他生生給咽下去,他想起剛才自己答應的話,悶悶的說:“那你和我們一起去吧...”
——了無鎮
由安甯村和周邊幾個村共同包圍着,鎮不大卻很熱鬧,每天趕集的,販賣的絡繹不絕。
去鎮上的路上,姜遇對什麼都充滿好奇和新鮮。
她仿佛一個新出生的嬰兒一般,新奇的接受和感知這個世界,而時昭就是她感知世界的紐帶。
今天恰好是十五,是了無鎮上的傳統廟會節,熱鬧得很。
很多人早早的就已經把自己的貨品擺放好,等着客人來挑。
老張有固定的攤位,時昭和牛二娃隻需将東西帶過去,自會有人來收。
“奇怪了,今天鎮上怎麼這麼冷清。”
剛踏進了無鎮,時昭就感覺到不對勁。
鎮上隻有零零散散幾個人,之前都需要搶的位置今天卻空出了很多,以往這個節日鎮上都是人潮湧動,叫賣聲隔老遠都能聽到,遠不可能像今天這樣冷清。
了無鎮上的店鋪都是周圍幾個鄰近村子的村民們開的,安甯村中也有人在鎮上開店。
越往鎮子裡面走就越不過勁,不僅擺攤的人少了,就連開店的店鋪都關了一大半。
大街上到處飄散着冥币,許多關門的店鋪門上都挂着白布。
時昭來到老張固定的攤子,從背簍裡把東西取下,“先把張叔的東西賣掉,等會我們再去問問錢叔。”
錢叔就是安甯村的人,年輕的時候就在鎮上開了店鋪,為人很随和,是安甯村的老好人。
牛二娃點頭,幫着時昭把東西擺好。
他動作中瞥了眼旁邊的姜遇,又伸手輕推時昭,讓他看。
隻見姜遇目不轉睛的盯着一個方向,她的眉頭微皺起,眉宇間滿是疑惑。
時昭把東西交給牛二娃,走到她身邊,朝她看過去的方向看,那裡隻有一堵白色斑駁的牆壁,别說人影了,連隻蟲子都沒有,不知道她為何看的這麼入神。
“你是不是不能講話?”姜遇突然對着那個方向開口問。
時昭疑惑正準備問時,姜遇又開口了,“你的意思是說你的舌頭被拔掉了,說不了話了!”
這句話可把牛二娃吓得不輕,因為這周圍除了時昭,姜遇和他三人外,在沒有一個人影,那姜遇是在和誰說話呢?
時昭也意識到不對勁,姜遇似乎看到了什麼他們看不見的東西。
周圍突然死一般的安靜,隻剩姜遇還在對着那一堵牆自言自語,牛二娃把手中東西放下,迅速的往時昭那跑去。
姜遇一字一句說着,時昭聽得不時皺眉,不知道該不該打斷她。
“你們看!”
姜遇突然指着對面那堵斑駁的白色牆壁,時昭和牛二娃看過去,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竟逐漸顯現出紅色的血字來。
一血一字,血盡,字成。
牆上寫着:
“還有好多和我一樣被拔掉舌頭的!”
“我的心不見了,被掏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