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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起始亦為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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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現在不是應該有這種情緒的時候,心又開始無法控制地焦躁起來。

預知未來的五分鐘早在之前的戰鬥中用完了,身體也已經挨了好幾次重拳……現在這種狀态,很不妙。

坂本大哥也不在……不對,明明我已經決定不再依賴着坂本大哥,要靠自己的能力自立的。剛剛也已經如此下定決心了。

所以我才會死守在這裡。

可是,小七……

隻要小七在身邊,我的決心似乎總是會忍不住動搖起來。

“那個人是被操縱的。不過,就算知道了這個情報似乎也沒什麼用。

【是從那個實驗室收繳的試驗品啊……代打的人實力太強了,有什麼方法讓他下線嗎?】”

被天使的羽翼納入保護的人在向我丢下情報之後,側耳傾聽着遠處的聲音。

絕對,又是那個管家吧。又要……亂來了嗎?

“讓電流接入接口?我知道了。”

【我記得,接口似乎在……那個地方也太為難我了。不……不對。應該是,就算沒有沃爾特我也可以。

但是,這家夥既然不是本體,倒不好讓無辜路人的身體少個部件……那麼,要怎麼做才能接近呢……】

從未見過的超能力,就像把一個存在完全抹去一般,事象消失了。

什麼啊?你這家夥,能力不也進化了嗎?……我已經,不受信賴到這種地步了嗎?

不,現在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

“小七!”我咬牙切齒:“我都說了,不準用這種将身體當可恢複道具一般的打法了吧!”

與我們對打的暴徒似乎也對此激發了興趣,攻勢變得更加激烈起來。

焦灼的戰局并沒有給我溝通的餘地,不速之客的攻擊來得又急又快,連絲毫的喘息之機都沒有。

山河似乎也被這強勢的攻擊震撼,地形在打鬥中被輕松地改換。無論是誰上前,都會被強勢地碾壓。

可惡,完全是超規格的對手……

赢不了……

會死……

【信——?!】

遠處的地下河水在蒸騰,水花在落下的那一瞬漂浮在空中,化為一滴滴的水珠。

時間的長度被拉得異常地緩慢。在這生與死的一刻,令人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

被踢到一側,喪失戰鬥力,隻能無力引頸就戮的我看着眼前的人影憑空消失了一截。

鮮血仿佛也愣住了一般,在片刻之後從斷截面之上,像噴泉一般噴湧而出。

紅色的液體與空中的水珠混合在一起,交織成可怖的血腥岩漿,将一切都燒毀。

在這血色的一幕落下,我透過鮮紅的視角看向了在這半截軀殼之後的小七——

蓬勃的殺意切割得連皮膚都在疼痛,像從三途川遊回來的死屍一般,那人歪曲的身體從河面上半立了起來。

隻是看着就讓人心憐不已的人,注視着那還頑強立着的半截身體,有些不可接受現實一般地垂下頭,盯着自己的手。

【殺……殺了。我,殺了,人……殺了,我?】

【■■,滋——■■。哈哈,哈哈哈!!】

不,不可以,要快點,過去,才可以。小七,會崩潰的……

水面劃開了漣漪,我摸索着,竭力挪動身體,試圖向着那個發出尖銳雜音的身體靠近。

那人因着外界的一點風吹草動而風聲鶴唳地擡起了頭,震顫的目光仿佛受驚的動物,不可避免地與我的視線相交。

“小,小七……哈……”

“不……”

【規則……違反了。要,被讨厭了……回不去了……】

森然晦暗的黑仿佛從瞳孔之中逸散,蔓延而出,那雙一直澄澈的貓瞳中流下了積蓄已久的淚水。

【要被丢下了。】

【他人的性命在你的眼中,甚至不如被讨厭這件事嗎?你還真是……過·分·啊!哈哈哈哈。】

【回不去了。】

“小七!沒有,我才沒有讨厭你!沒事的,我現在,就過去,你等等我……”

動啊,身體!

像以往一樣,用我的心跳将那煩人的雜音趕走……那是隻有我可以做到的事情吧!

“不……”【我不要……】

在那短暫相交的一瞬之後,像是回避一般,無法再次直視我眼睛的那個人将頭垂下。密密麻麻的音波在内心深處開始擊打起來。

【不是,我,我沒有想要他死的……我隻是想讓他停下。】【騙子。】

【我沒有!】【畢竟,比起殺了人這件事,你更害怕的是被讨厭吧?真是無情的怪物。】

【從一開始就這麼做就好了啊,這樣才比較輕松吧?人類的道德标準根本就沒有必要遵守啊?】

【有什麼不好啊,這家夥會出現在這裡也意味着早就做好覺悟了不是嗎?】

【難道,面對那些家夥,你也打算這麼軟弱下去嗎?】

【軟弱……?不,我不可以軟弱……我要……】

“嗚呃……”

【更成熟一點啊?】【更……?】

【好痛。】

【更堅強一點啊?】【更……】

【好痛苦。】

【更可靠一點啊?】【嗚……!】

“閉嘴。閉嘴閉嘴閉嘴!!”

空間仿佛開始了扭曲,水面在引力的作用下炸開了粗壯的水柱。

【很痛苦吧?不然把身體交給我更方便哦?比起無能的你,我會讓你滿意的。】

【來吧,把力量解放。你還可以做得更好。】

【讓所有人滿意,不是你的使命嗎?】

“小七!不要聽那家夥的話!你已經做得足夠好了!你隻是為了救我,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的責任!是我——”

“不要……過來。”

一直靜止不動的天使張開了羽翼,水面在炸開之後如噴泉般落下,仿佛展開了無色透明的結界,将彼此劃得分明。

一圈真空帶将内外隔絕,切割成兩個世界。在水簾之後,天使俯身把宛如罪人忏悔般低垂着頭的人抱起,用冰冷無機制的機械羽翼庇護。

“姐姐,大人……?”

【……是了,我的目的……是……沒錯,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就算被讨厭,就算不被饒恕……隻要姐姐願意醒過來責罵我也好。

隻要……】

不行……

我的聲音,無法傳達……

【但是……裝置,被我搞壞了……沃爾特,剛剛,有順利入侵嗎?……要去,别的地方,找線索才可以。】

“等等!!小七!!”

不要。

不可以……

不行!

“帶我走吧,姐姐。”

【無法控制情緒隻能說太稚嫩了……太稚嫩了。我要,更加冷靜才可以。

更加地、更加地……将自己的感情扼殺才可以。

更……】

我的手,無法觸及。

……

“所以,你擺出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在我這裡幹嘛?”

有着薄青色眼瞳的少年瞪了過來。

“你不是說,小七會回來嗎?”

“嗯。”

“這不是沒有嗎!!”

“吵死了!那就說明前輩覺得還沒到回來的時機!”

“你還真是會自我安慰。”

看來,在這家夥附近也不能找到什麼轉機。

我要怎麼辦才好呢。

到最後,小七就像被雞媽媽包圍起來的雞崽一樣,完全被隔絕了。就像沉睡一般,沒有任何聲音傳遞過來。

對了!既然是合格的一員,再加上小七也在找着X的舉動,也就表示……我可以在JCC見到小七!

喲西,現在就回家好好收拾東西準備好了。

“喂,等下。…………。【雖然很不想,但是感覺狀況聽起來很不妙啊。】

啧,我就說一次。

前輩其實是個隻要找到方法,就很容易被攻略的人,那個方法就是——愛!

喂,你那什麼表情。”

“不,這又不是什麼漫畫……”

“【真是淺薄的人。】笨蛋不要插嘴。

聽好了!隻要向前輩傳遞足夠多的愛,盡情地撒嬌,說着‘無論怎麼樣我都需要你啊!’‘沒有你我是絕對不行的!’之類的話,她就會很快妥協的。

因為,前輩是個溫柔的人啊,隻要利用好前輩這一點,就很容易達成自己的目的了。

這可是我被允許近距離待在前輩身邊之後,再次觀察得出的結論。哼,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好了。

畢竟……我也想前輩快點回來。”

果然,這家夥就是個危險的超級癡漢吧!!

居然利用小七的弱點,實在是可惡的人!我竟然放任這家夥待在小七身邊……

不……說不定,這人做得比我還好。

“那個人,根本就不懂得珍惜自己,有着強烈的不配得感。因為害怕令人失望,所以隻會對信任的人撒嬌……”

被強烈地瞪了。

不過,的确,說起來都是我的錯。

【真好呢,我也想被前輩撒嬌呢,要是被那樣請求了,我絕對什麼都會答應吧……】

“好痛!你這家夥!!幹什麼呢!放開我……喂!”

“快點把你腦内的糟糕景象給我消除啊!在妄想什麼呢!!!

什、什麼貓耳啊!那個表情也太糟糕了吧!!你這混蛋!不準在腦内對小七做這麼糟糕的事情!”

“哈啊?!!我、我才沒有……你管得也太寬了吧!!”

【可惡,忘記這家夥會讀心了!】

……也許這裡是什麼MP回複點也說不定。

在莫名其妙地盡情發洩之後,我再次稍微地振奮起精神。

這次,絕對要把小七好好帶回來……我單方面向那個人宣告。

但是,這個宣告很快破滅了。因為……

那個學校裡,并沒有小七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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