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鋅見她不回答，"姐姐?"

"都行都行。"她敷衍道。

得到回答，他老實下來。有些事情隻能點到為止，做得過了，林念禾肯定會生氣。

少年的心情肉眼可見地變好，病床上的人周身氣壓變得低沉。

就算再生氣，再嫉妒，再吃醋，江予州也不會做什麼。

因為他和林念禾的關系現在披着一層表姐弟的皮，即使是親密的行為也可以做出解釋。

而江予州如果因為這種事情，生氣吃醋質問林念禾，會顯得自己格外小肚雞腸。

病房門冷不防被人推開，秦於穿着白大褂走進來，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無形較量。

他是來找林念禾商量江予州病情的，結果在看見霍鋅的第一眼後，站在門外半天沒動靜。

醫院鬼神怪力的小故事很多，他每次夜班都會被護士或者同事随機分享兩個吓人的故事。

秦於是個無神主義者，信仰科學，堅決抵制封建迷信。

但是在這一刻，他覺得偶爾像他媽一樣，上山找寺廟拜一拜，也挺對的。

現在是大白天，下午下完雨後，陽光明媚。

偏偏該死的，他在醫院見着鬼了。

林念禾發現他現在外面不動，有些奇怪，轉頭意識到身邊的那個存在。

頓時知道，秦於估計是腦補了些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霍鋅沒死的事，他們都不知道。

"找我有事?"

秦於臉色發白地點點頭，"那位是？"

冷靜下來後，他才發現這個人是和霍鋅長得很像，但更像高中時期的霍鋅。

就連那股氣質，也和高中的他一模一樣。

雖然一樣，也有區别。

比如他們高中是不允許學生穿孔打釘，坐在林念禾身邊的男生，耳垂上有個很明顯的耳釘。

"我表弟。"

林念禾不多解釋，離開病房。

一直跟着秦於到他的值班室。

狹小的空間裡，林念禾站在門邊，如同等待上帝的宣判。這段時間，醫生的每一次談話，都讓她遭受煎熬。

等了好一會兒，秦於沒說話。

"你怎麼了？"

秦於靠在桌邊，表情糾結，似是想說，但又不敢說。

半晌，他問，"你為什麼瞞着江予州?"

林念禾詫異地看他，"我瞞他什麼了？"

是瞞着偷偷收留18歲的霍鋅，但這種事情依照秦於的智商絕對想不出來。

八成是腦補了些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她面無表情威脅，"你想好了再說話。"

秦於忍了又忍，"我知道你對霍鋅還有感情。你倆分手的時候，你有多難受，我都看在眼裡。但是這種時候，你找一個跟他長得一模一樣的替身，是不是不太合适。"

雖然對自己的朋友，會雙标，偶爾會降低道德标準。但瞞着自己的老公，把替身帶到病房裡當做弟弟，這是太畜生的行為了。

他要譴責她，站在正義的一方，勸她回頭是岸。

"你腦子被驢踢了吧。"林念禾滿臉問号，"今天的雨原來全下你腦子裡了，我是不是得找個吹風機給你吹吹？"

"你還罵我，你有理由罵我?"

秦於難以置信，到現在了她還理直氣壯，不知悔改。

霍鋅是妲己嗎？

她都能為他放下道德了。

這要是還活着，兩個人結了婚，林念禾肯定會被他迷得失去理智。

"我為什麼不能罵你，我說了那是表弟，你非要說那是替身。你狗血電視劇看多了吧。"

提起表弟，秦於提起袖子來勁了，

"我倆從幼兒園開始一直在一個學校，不說青梅竹馬，妥妥的發小關系。從小到大我都不知道在你家吃過多少頓飯，我能不知道你家都有哪些親戚？"

"表弟?什麼表弟能跟霍鋅長着同樣的一張臉。你讓霍鋅爸媽再生一個，都生不出來這麼像的。"

林念禾被說得停頓了一下，"你見過我表姨嗎？"

"沒見過。"

"我表姨的老公是霍鋅他堂弟。所以他們兩個人長得很像。"

秦於不信，"那你怎麼沒跟我說過？"

"這是我家親戚，我跟你說什麼？我表姨很早就離了婚，孩子歸她，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