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那座島,祖孫二人的表情就越是嚴峻。隻見此島仙霧缭繞,瑞彩千條,有奇異符文環繞,一座異常恢宏的門戶屹立在島中,周圍玉台高聳,九十九道台階從登島處一路連接至門戶,而那門中一片玄奧,混沌氣息外溢,竟是從外界窺探不得内部分毫!
而在那門戶的中心,一滴鮮豔異常的寶血在浮沉,有絕頂的氣息自血液中散發,隻是看了一眼,石昊就感覺腦中似是有人在低低地吟誦晦澀難懂的至尊經文,仿佛當場就要悟道!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元天至尊的傳承地入口不成?
石昊兩人降落在了浮島,隻覺得周身被濃郁靈氣籠罩,而當他們沿着引路的光線拾級而上,在門戶前的寬廣平台上卻看到了無數戰俘被繩子綁得像個粽子一樣的景象,細看衆人,裡面不乏有在外界聲名赫赫的初代至尊,如今竟也都面色頹敗,仿佛一隻隻鬥敗的公雞。
仙家洞府,無數戰俘,如此格格不入的場景就這麼水靈靈地出現在了祖孫的視線裡,而在戰俘群中,一胖一瘦兩道身影正忙着搜刮他們的乾坤袋,像是兩隻勤勞的小蜜蜂,正在花叢裡采摘花蜜,忙的不亦樂乎。
他記得自己隻是和祖父閉關了幾天而已吧,怎麼這裡的畫風好像已經過去了幾十年的光陰一般?莫不是江缈已經稱霸整個元天秘境了?
“你在想什麼,表情這麼奇怪……一看就是在想壞事。”江缈落到他眼前,先是向老爺子打了個招呼,而後就把一個空蕩蕩的乾坤袋塞進了他手裡,推着他就往戰俘群的方向走:“别愣着了,快點快點,幫我找找這些家夥身上有沒有什麼能用的寶貝!”
石昊頂着聖羽族初代憤恨的視線,還有之前結怨的火魔宮神祇的唾罵聲,以及冥土的冥子那悲憤欲絕的表情,一時間竟也是少有的迷茫了——雖然不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但顯而易見江缈是在幹打劫的勾當。她不是說去伏擊帝沖了嗎,怎麼最後伏擊的是一群初代?
一身道袍的小胖子面相憨厚,隻是雙眼裡閃爍着狡黠的光芒,拿着一個已經裝滿的乾坤袋來到他身邊,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兄弟,你就是江姐說的那個弟弟?幸會幸會,我是曹雨生!你既然是江姐的弟弟,那就是我弟弟,以後喊我一聲曹哥就行!”
處事圓滑的小胖子秉持着江姐的弟弟就是我弟弟的愛屋及烏思想,卻沒想到自己的話已經踩爆了身邊的人的所有雷點,高挑修長的少年眼神一下子就冷了下來,一步跟曹雨生拉開了距離,随後一記眼刀就朝着胖道士扔去:“誰是你弟弟!”
曹雨生被怼得一怔,猛的回憶起江缈說過她弟弟是那少年魔王荒,不由在心底暗歎不愧是魔王,果然是半點便宜都不讓人占。
想通這一層,胖道士頓時又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嘿嘿笑了兩聲,把目前的情況給石昊大緻解釋了一番。那天與江缈彙合後,兩人一合計,打算借傳承地的名頭解決一部分潛在的敵手,于是一個半黑一個胖切黑挖了一座島就開始布置:恢宏的門戶,安排;成片的奇珍,安排;融合各種寶血的仿制天尊真血,通通安排上!
當然曹雨生一個道士,家底并不厚實,這座島上有八成的準備都來自江缈過去掃蕩的三十七座據點,而曹雨生精通陣法,銘紋境時就在體内刻下開天以來的第三殺陣,如今隻是複刻了殺陣的其中一角置于門戶内,就把那些被傳承地入口的謠言吸引來的傻子們清理了七七八八,現在剩下的這些都是各教派的核心弟子,有好幾個手裡都掌握着真正的傳承骨牌——當然現在這些東西都已經變成江缈的戰利品了。
“對了對了,江姐還給你們準備了這個。”曹雨生看出石昊全程聽得都很認真,尤其是關于江缈的部分,見狀忙從懷裡取出兩枚獸牙骨符交到他手裡:“這是江姐從冥子和聖羽族初代的識海裡硬生生剝離出來的替命符,你們一人一個收好了,等下搜刮完那倆貨的乾坤袋之後記得先送他們上路,免得生出禍端。”
這小胖子竟然是個黑心腸的?斬草除根這套耍得不是一般的熟練,一看就是老手。
石昊聽得不由側目,看着曹雨生那張憨厚的臉無聲挑了挑眉,握着手裡的替命符問:“命符給了我們,江缈怎麼辦?她自己有留嗎?”
“江姐本來就是代表天仙書院來的,她自己肯定有啊,這兩枚她交代了,是要給你們留着的。”曹雨生因為收了江缈的邀請函,這次進場也是作為書院代表來的,自然知道獸牙命符的用處。他本還因為江缈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弟弟這麼好覺得奇怪,這會兒聽到石昊開口就關心他江姐,頓時小白牙一露,笑得格外純良——江姐這弟弟沒白疼啊,雖然野蠻是野蠻了點,但有良心,不是外頭那種眼盲心瞎的白眼狼!
能處!
石昊動用重瞳确認過江缈身上确有命符後才把命符分給祖父,轉頭把冥子和聖羽族初代身上的寶貝搜刮了個幹幹淨淨,而後幹脆利落地湮滅了兩人的神識。場上多出了兩具屍體,讓那些還被捆縛着的戰俘都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一陣騷動後無數人都在後悔自己為何要貪那至尊傳承,現在可好,不僅身上的寶貝要被搜刮,就連命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