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唐阮已經将眼淚哭幹,她不喜歡這裡,不喜歡父母好不容易有些積蓄便被人囫囵搶走,不喜歡連求救的法子都是找到一個更為有權勢的人。
根本不該這樣。
四爺看着身邊的俏麗少女,本光彩奪目引人眼球的人此刻正一點點的萎蔫下去,仿佛對一切都失去了興緻。
不能再這般下去。
草原上的人重視狩獵,更重誠信,但孩童第一天狩獵之時,這條規則全部為一件事情退讓——絕不能在初始時讓孩童産生畏懼心理。
這種畏懼會伴随他的終生,甚至以後長成高壯的少年郎,威武的漢子,依舊拿不起手裡的弓箭,射不準獵物。
四爺微微颔首,走到門口的暗衛立刻停下,手裡挾持着的巧雲自然也跟着停了下來。
巧雲一喜,還以為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她一面掙紮着,一面對着指着唐阮罵道,“您不知道,她小姨便是這樣水性楊花的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誰知道她鑽過多少人的屋子?”
從古至今,造黃謠對女性來說都是最可怕的一種傷害之一,而且面對這樣的流言蜚語,甚至無法解釋。
唐阮垂下頭,況且巧雲說的也不全然是假話,她本就是不懷好意接近這個男人,本就是想靠着身體獲利。
枝頭的石榴花已經被風霜吹打的搖搖欲墜,四爺上前扶住了那朵花。
他牽着那雙微微紅腫的手,領着她走到巧雲面前。
“看好了”,他如是說。
唐阮隻覺得自己的手臂被猛然舉起來,重重的摔打在巧雲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房間,她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手掌,其上還殘留着因太過用力而産生的痛意。
她打人了!
“記住了!”四爺又道。
話音剛落,唐阮隻覺得自己的手掌又不受控制的擡了起來。
啪!
又是清脆的一巴掌。
“會了嗎?”
四爺垂眸看她,明明在動手打人,語氣卻如同情人般的呢喃。
唐阮攥起手掌,慌不疊的後退,嘴裡含糊着應付,“知道了,知道了……”
且不說受現代社會的熏陶,即便在清朝生活的這十幾年,她也從未跟人紅過臉,如今巧雲細嫩白皙的臉上一片紅腫,甚至還有幾道深深的指印。
那指印和她的手一模一樣……
她真的打人了,她真的打人了!
唐阮将手背在身後,甚至不敢看自己的雙手。
而巧雲看到這幕,卻隻覺這幅惺惺作态令人作嘔。
事到如今,她已然看明了眼前的情況,不過又是一個‘李玉娘’借機上位罷了。
巧雲呸的一聲吐出口中的血沫,口中罵道,“沒出息的奴才種子,不過是娼婦粉頭之流,便是路邊的阿貓阿狗都比你高貴些”。
“呸,瞎了眼的狗屁貴人,教這樣的人還不如給·······”
她話還未說完,臉便不由自主端歪向一邊,緊接着是傳來劇烈的疼痛。
舔舐嘴角,還嘗到了一絲淡淡的血腥味,她不敢置信的看着與李玉娘同樣軟弱的一張臉,“你個賤胚子,竟敢……”
這句話沒有機會說完。
唐阮再次顫抖着手掌扇了上去,“我說,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