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通訊中心。
通訊中心是一座單獨的樓,隻有兩層,在中央以北,一個破爛隐蔽的角落。
林塑到達通訊中心時,一層的文書人員正忙碌地收拾東西,紙書滿天飛。
基地上城裡沒有不認識林塑的,見他大步進來,後面還帶了兩個城防軍隊的人,有人原地愣住,也有人上前去招待。
一位女士微笑上前,和聲詢問:“上将,您找誰?”
“二樓通訊台。”林塑目光直視長腿邁過,朝鏽迹斑斑的鐵梯口走去,不打算人情世故一下,也不打算多做逗留。
聽他這麼一說,一樓的人直接炸開了鍋,恨不得擁上去阻止他的步伐。但他們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職員,手上莫說槍,連個水果刀都沒有——這是基地規定,與聯合大樓無直接關聯的通職人員,是不允許存放危險物品的。
所以,就算他們反抗,也并不足以威脅到林塑。
“上将,”女士笑容僵在臉上,“那是機密地,指揮員和通訊員以外的人是不可以進去的!”
林塑充耳不聞,三步并作兩步,跨步上樓。
跟在他身後的其中一位,叫孔易誠。孔易誠擋在樓梯口,撐着鐵杆,足底點了點第一階樓梯,朝一樓的人露出個和藹的笑。
“各位,以此為界,我們兩不為難。”
衆人看着他腰間的槍,心惶惶,你看我我看你,不敢上前一步。
二樓的通訊人員看見林塑就這麼大搖大擺上來了,驚然咋舌,頓了兩秒才反應過來,齊齊起立要阻止他。
其中,有個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率先一步堵住門口擋住林塑,頗為驚訝地将他上下打量,十分不解:“林上将?你來做什麼?”
通訊組組長,也是聯合議員之一,戴明祿。
“借通訊台用用。”林塑拂開他肩膀,無所顧忌。
“不行!”
非通訊組的人是不可使用通訊台的,戴明祿勢要阻止他,手剛貼上後腰,驚奇地發現,手槍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卸走了!
他還沒來得及疑問,雙手就被人反擒住,然後,一雙冰涼的手铐圈了上來。
與他周旋的是另一個城防軍人,叫嚴嶼。
“抱歉戴組長,”嚴嶼一臉嚴肅,死死抓住他肩膀,“暫時得罪了。”
戴明祿眼見是嚴嶼,罵人的話到嘴邊了又給咽下去,喃喃一聲:“小嶼……”
嚴嶼不聽他打岔,警告說:“戴組長,請配合。”
戴明祿完全沒想到事情的發展會是這樣,他看看裡頭肆無忌憚的林塑,又掙了掙被禁锢的雙手,再觑一眼肅立的嚴嶼,仿若做夢,難以置信地嘀咕一聲。
“瘋了吧?!”
通訊中心裡有武器的隻有戴明祿一個人,他被牽制後,沒有人再攔得住林塑。
林塑來到某個通訊台前,戴上耳機,按下按鈕。他手指在空台面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點着,看似漫不經心,卻是心緒複雜。
滋滋——
兩聲後,對面一道女聲傳來。
“這裡是地下城控制中心,我是接線員065,請指示。”
林塑說:“傳喚康格比德。”
康格比德,地下城巡備隊隊長。
接線員聲音不帶一絲起伏:“請稍等。”
大概過了五分鐘,聽話筒裡傳來了一聲粗粝的男聲。
“我是康格比德,我是康格比德,請指示。”
“開放地下城第十層,”林塑一字一頓,“立刻。”
不等對面康格比德給出反應,聽到他的話,通訊台的人先是一陣嘩然,滿臉驚懼。
“林塑你真的瘋了嗎?地下城十層全是異物研究體!你想幹什麼?”戴明祿目眦欲裂,掙動肩膀,想要朝林塑撲去,“你要放怪物出來,把我們全感染嗎?”
林塑卻是不聽他的話,注意到通訊台對面的沉默,林塑耐着性子說:“康格比德隊長,收到請回答。”
“我需要向上一級确認。”康格比德說,“請讓聯合指揮員或聯合議員與我通訊。”
林塑沉了口氣,幹脆切斷了與對面的聯系。
他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本着節省時間才來試一試的,看來,這條路是行不通的。
“彭烈帶隊集合,到磁軌列車站等我,八分鐘。”他看了看手上的表,起身往外走,對通訊器那頭交代完後,再對嚴嶼說,“在這兒守着,如果發現有人不老實,不用手下留情。”
“是。”
剛走出兩步,想到什麼又退回來,停步到戴明祿跟前,目光沉沉。
他冰冷聲線不帶一絲感情:“威爾查斯死了,現在,基地内的大小事務,由我全權代理。”
“怎……”戴明祿蓦地瞪大眼睛,臉上滿是不可思議和震驚。
威爾查斯怎麼就……死了?就算威爾查斯死了,他下頭還有那麼多議員,基地的事情怎麼會輪到他林塑代理?
戴明祿滿腹疑惑,可又啞然問不出口。因為林塑的神情不像開玩笑,他也沒見這位林首長開過玩笑。
“你說地下城十層全是異種研究體,我卻不以為然。”林塑撤步轉身,“戴組長,我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