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這麼說，心卻說果然，他今天下午在天台想了半天得出的結果是正确的——強者的磁場都不一樣，光是多看幾眼都能看出内傷。

撇開這件誤會，林塑一晚睡得還算安穩。

第二天，天還沒亮，林塑就被手腕的震動吵醒。

他迷茫睜眼，看見是孔易誠的名字，登時清醒過來，将腦子強制開機。他怕通話聲吵醒虞今越，特地跑去衛浴間接通。

“什麼事？”林塑抓了抓淩亂的頭發。

他一邊問，一邊一心二用地想，他該找個時間理發了。

孔易誠眼下挂着倆烏青眼圈，驚喜說：“首長，遺失錄像找到了！”

林塑臉色一沉：“我馬上下來。”

淩晨五點半。

林塑去到技術組，一推開監控室大門，就見各人疲憊臉色終于有了笑意。有人轉着椅子伸了個懶腰，有人打着哈欠還不忘和同事說笑。

總之，氣氛确實松泛了不少。

但輕松下來的隻是專組的人，基地所有人的心仍是懸着的。

林塑步子剛邁進去，孔易誠就湊上來準備說些什麼，但林塑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他往外撇了下孔易誠肩膀，果斷說：“回去休息。”

技術組的人是輪班來的，白天都睡過。而戴明祿，白天也是在醫院裡休息了的。哪怕是林塑現在身邊跟着的向一泊，昨晚也是在虞今越辦公室的沙發上睡過一覺的。

孔易誠可是實打實熬了一天一夜。

盡管以前在基地的日子，日夜颠倒的事是常有，幾天幾天不睡覺也是常有的，但現在條件變了，林塑覺得沒必要去複刻曾經的苦。

孔易誠神色微變，遲疑兩秒，說：“是。”

林塑瞥了眼某個位置，空蕩蕩的，潘梅不知道走了。他不禁松了口氣。

戴明祿坐在某處監控顯示屏前，閉目養神般靠着椅背，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戴組長。”

聽見這麼一聲呼喚，他緩緩睜眼，抓起桌上的眼鏡戴上，臉色比昨晚在監/禁所更難看。

“上将……”戴明祿顫了顫唇，連連唉聲歎氣，似乎不知道怎麼開口。

林塑看出來他為難的模樣，作案分子估計是個老熟人。

他不想多做耽擱，越過戴明祿，打開了定格在北下園的監控視頻，說：“戴組長也回去睡吧，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戴明祿起身呼了口氣，步子沉重地往外走幾步，想到什麼又回頭看林塑，動了動唇似乎想說什麼，但躊躇半天，還是轉身走了。

時間顯示11月16日，16:32。

北下園某處住戶門口，助送快遞機已經等了半個小時。

好在沒多久那戶門就開了，隻見裡頭探出個腦袋，将一個箱子交給了快遞機。

幾秒的功夫，那個人就關門進屋了。

林塑看清楚了，确實是個老熟人，邬湛。

林塑盯着那個箱子頓了下，又将畫面調到馬文烨家，拉動進度條，将時間定格到馬文烨收快遞那一秒。

他放大畫面，全神貫注地将每一處看了個遍，别說快遞機編号一樣，就連快遞盒子的編号也一樣。

沒跑了。

林塑往後一仰，微微發愣。

其實挺意外的。

他不否認，他對邬湛有偏見，覺得他沒遠見，偶爾勢力蠢笨，但做出這件事來，這和他認識的邬湛完全不一樣。

邬湛這個人，或許會在别人狼狽的時候冷嘲熱諷，或許會在别人難堪的情況下添油加醋，甚至或許可以為了聯合指揮員的位置把自己拉下水。

但不管是膽子還是腦子，都不可能讓他做引爆地下城的舉動。

至少在今天之前，林塑對他的了解以及他給林塑的印象是這樣的。

不過，林塑那些帶有主觀色彩的評價并不能幫邬湛打消罪名

很久以前，還有不少人以為他人畜無害呢，結果呢？

隻要邬湛和這件事扯上了關系，林塑就得先把人按住，仔細審問之後才能給出結論。

思忖後，林塑給于浩傳了訊息過去。

“于隊長，”林塑似有似無歎息一聲，聲音疲憊了不少，“這兒有個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

“上将請指示。”

“将邬湛逮捕。”

于浩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啊？”了一聲，咋舌一時：“什麼？”

林塑森然地說：“逮捕聯合議員邬湛，别讓我再說第三遍。”

“……是。”

天大亮了，虞今越才醒。

他懵然坐起來，和往常一樣，準備等某處自己消下去了再起床。

稍微找回意識後，他看向那早已沒有餘溫的毯子，開始發呆。

遊神放空的空隙，忽然想到昨晚某人的睡顔，于是開始不斷回憶那張臉，還有肢體接觸的觸感。

突然，虞今越一個顫。

他低頭，仔細感受，怎麼感覺不僅沒消，反而大了點？

“……”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