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這裡為什麼叫伏龍鎮嗎?”
商扶庭臉上的笑容漸濃,卻将掌中的太初劍握得輕顫。
“你在跟我說嗎?”寂滿有些不解地看着商扶庭,他起身掃了掃衣袍上的灰塵的稻草,順着後者的問道,“為什麼這裡叫伏龍鎮?”
商扶庭說:“這裡原先是不叫伏龍鎮的,根據五行道宗書閣中人間記載明,這裡原先是叫現龍鎮,五百年前,太初道尊于此将惡龍封印,所以這裡才改名為伏龍鎮的,聽剛剛你們的談話,你應該就是那惡龍之子吧?”
“我殺了你!!”
寂滿幻化出龍爪便朝着商扶庭沖了過去,勢必要掏出他的心髒。
商扶庭見計謀得逞,面上沒有絲毫的恐懼,反而面色不改地迎了上去。
“等等!”
姜蕪還不曾出手阻止,寂滿的龍爪便刺入了商扶庭的胸口之中,錐心之痛如蛆附骨,姜蕪捂住氣血翻湧的胸口,偏頭緩了片刻才将口中的血沫咽了下去。
“先别殺他。”
姜蕪喘勻了氣,擡手抹掉了嘴角的血迹,“我跟五行道宗簽了血契。”
霧沅上前捏住了姜蕪的手腕,探查了片刻才說:“除了血契之外,恐怕還有别的東西吧。”
寂滿推開了商扶庭,甩了甩手上的鮮血,神情不解地看着姜蕪,“你這又是何苦?居然給如此卑微低賤的人類賣命,這不是作踐自己是什麼?”
姜蕪擡眸,“因為我也需要聖物。”
“要聖物做何事?幫助人類封印無幻之境?再給大荒妖族重創嗎?”寂滿走到姜蕪面前,神情憤憤地看着她,“難道這個時候我們不應該聯合起來,血洗人族,以報當年之仇嗎?你這個瘋女人,腦子已經壞掉了嗎?”
姜蕪目光堅定地說:“是,我要聖物就是為了重新封印無幻之境的。”
霧沅十分突兀地笑了一聲,“當年,我得知了一個傳聞,說你為了段懷野跟睢羲鬧翻了,如今看來并不是傳聞而是事實?姜蕪,人類狡詐,你不要被他們騙了。段懷野此人,一心隻為人族,根本不可能把其他的放在眼裡。”
寂滿冷哼了一聲,他伸手拽住霧沅的手臂,“我以為你會是一個很好的盟友,是我天真了。”說完,二人便往廟外走去。
姜蕪揮手的瞬間将整個破廟封鎖了起來。
“我有說過你們可以走了嗎?”
姜蕪站了起來,她伸手撫平自己的衣袖上的褶皺,轉身去看不遠處的寂滿和霧沅。
寂滿吼道:“姜蕪,不要以為你是修羅,我們就會怕你!鹿死誰手還不一定。”
“很好,很有勇氣。”姜蕪勾唇,她勾了勾手指,“來試試。”
姜蕪周身的戾氣騰空而起,黑紅色仿佛流雲一般從她身上傾瀉而下,隻是擡手的瞬間便被将沖過來的寂滿擊倒在一旁。
“來,給你一個近身的機會。”
姜蕪的黑瞳泛紅,沒有絲毫的感情充斥在其中。
寂滿不忿,他猛拍地面騰空而起,幻化出自己的本命武器沖向了姜蕪,如狂風暴雪傾倒而去。
姜蕪身形不動,寂滿的刀刃排山倒海直奔面門而來,她隻是伸手夾住了長刀,如同魔鬼一般氣勢洶洶的風雪遇到了巍巍高山,頓時偃息旗鼓。
“隻要我想,沒人能從我的手底下逃脫。”
姜蕪雙眸一眯,将手中的長刀擲向一旁,左手如爪直接将寂滿勾到身前,随即狠狠地将他按到地上。
“小蛟龍,明白了嗎?”
姜蕪紅色的雙眸緊盯着寂滿,然後緩緩地站起了身,動作不急不慢地整理了一番略顯淩亂的袖口,臉上帶着一絲未收的邪性,“還有誰想來試試?不想聽我講道理也可以,除非比我更強。”
霧沅雙眸微顫,修羅天生地長,順應天道戾氣而生,根本不是他們妖族修行幾千幾萬年能夠比拟的,隻怕當年全盛時期的聖人段懷野也未必能與他們一戰,但是事實卻與傳聞背道而馳。
霧沅掐訣念咒,“姜蕪!告訴我你的目的,我不信千萬年的情誼你能割舍得如此幹淨。”
姜蕪隻覺得一陣恍惚,随即便破了霧沅的幻境,“不該看的事情不要看,不該知曉的事情便不要知曉。”
霧沅後退半步,他隻覺得雙眸刺痛,他擡手阻擋了一番姜蕪的戾氣,“你難道是為了人族口中的正道嗎?段懷野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以至于他死去幾百年,還有你這種背叛全族的叛徒存在?”
姜蕪面色一寒,她迅速逼近霧沅,伸手掐住了後者的脖頸,“你想死嗎?”
寂滿撐起身體制止道:“不要殺他!”
姜蕪挑眉,随即松開了手,臉上帶着天真無邪的表情,“我看起來像是要大開殺戒的樣子嗎?”說完,她轉頭看向了站在一旁護着沈确的商扶庭。
“你呢?還想要帶他們回五行道宗問罪嗎?”
霧沅跌坐在地,白皙纖長的脖頸上多了一圈紫紅色的掐痕。
商扶庭神情堅定地說:“自然,我本就是五行道宗的弟子,自然......”
姜蕪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擡手掐訣将一道赤紅色的戾氣注入了寂滿體内,“寂滿,去打赢他,别殺死就行。”
寂滿身形一怔,随即便覺得那道戾氣遊走周身的經脈中,像是要将他的身體撐爆一般,他咬牙忍痛道:“你這個瘋女人,對我做了什麼?”
“戾氣而已,如果你能吸收得了,可以有助于你的修行。”
霧沅倏地看向姜蕪,開口問道:“當年你給了段懷野多少戾氣?”
姜蕪蹙緊了雙眉,她扭頭看向霧沅,用戾氣封口,“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