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硯再次睜開眼的時候。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去,實驗室内僅有的燈泡發出微弱的光亮——奧羅拉公學到處遍布着實驗樓,這座實驗樓有些老舊,遲遲沒有維修也相當于很少有人踏足,但室内的安全指标和實驗儀器确是完好無損的。
林硯取了結果。
果不其然,又失敗了。
林硯顧不得沮喪,他反複對比複盤三次實驗結果數據,又對照着課本資料提示,重新做了次實驗,等待的過程确實無聊,林硯耐心的翻完一遍書,重新計算着實驗的結果,快得出結果時,他隐約覺得不太對——他剛才好像…又做錯了。
再次得到一盤失敗品時,林硯總算是摸清了失敗的原因,他按了按眉心,又重新做了次實驗。
等從離心機裡拿出離心管,将内容物接種到培養皿後,
林硯終于得到了成功品,同他計算的結果分毫不差。
天邊光線黯淡,勾勒着出道清瘦身影。
藏匿在暗處的身影一時不察往後倚了倚,發出細微的聲響。
林硯下意識往後看,身形防備的繃緊,冷淡開口:“誰?”
無人應答,唯有呼吸聲粗重了些。
林硯皺眉,憑借着細微光亮勾勒出的身影,反應迅速的按壓住黑影的脖頸,黑影并沒有掙紮,甚至兩手作投降狀,堪稱暧昧的将下颌抵在林硯的肩頸上,重重的深呼吸了一口。
林硯迅速松手,拉開距離。
黑影在牆壁上延伸着,一冷靜到堪稱冷漠的聲音落在林硯的耳邊:
“我是來做實驗的。”
似乎意識到林硯的警惕,又補充道:
“就在你睡着的時候,我的實驗已經完成了。”
林硯冷淡開口:“你為什麼不出聲?”
黑影沉默幾瞬:“補覺。”
林硯按了按眉心。
他好像确實在睡夢中聽到開門聲和腳步聲,但因為這座實驗樓衆所周知的老舊再加之光線黯淡,并沒有往後看一眼。
可能就是個普通同學。
他最近确實有些疑神疑鬼,林硯剛想道歉時,黑影陳述事實道:
“基本實驗,你做錯了兩次。”
實際做錯五次的林硯:“……”
他冷着張臉,丢下句話,轉身就走:“我是笨蛋。”
冷淡的氣息轉瞬即逝。
黑影的條件反射比理智更快一步。
林硯被人強制捏住手腕,他的動作更快,反握住對方的手臂,鉗制住對方的動作,微俯身,靠近對方,警惕道:
“你究竟想做什麼?”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黑影動彈不得,他仰起頭,拼命的湊到林硯的脖頸處,喉結反複下滑,重重的吞咽了下。
好香好香好香好香。
就在争執時,一道刺眼的光亮自門口而來,伴随着很輕的抽泣聲,似乎忍受不了的詢問道:
“哥,你們在做什麼?”
林硯條件反射的松手,下意識回頭望了一眼——來人竟是沐瀾。
本來黯淡的燈泡此時掙紮着變得亮如白晝,活像在用盡全部壽命在興緻勃勃的觀看着這場出軌大戲。
“出軌對象”緩緩從位置上站起,他個子極高,身身形挺拔,穿着奧羅拉統一發放的實驗室白大褂,胸前繡着象征着顧氏家族的鳳尾蘭,黑發金瞳,神情冷漠,一言不發。
自他身後的影子擴大般的延伸在牆面之上,甚至往前攀爬,撫在前方人露出的一截透着淡淡紅意的頸部上。
好香。
沐瀾瞳孔含淚,他快走幾步,盯着林硯,似乎想要說些重話,卻又一句話說不出來,倔強的看向一旁的顧烨,怒聲道:“顧烨,你為什麼和我哥在一起?”
顧烨?
書中的F3,原文是這樣形容這位少爺及其家族的:
【愛爾德家族曾是聯邦最古老的家族之一,後戰争時期,疫病肆虐,士兵苦不堪言,當時的塔瓦娜·愛爾德夜以繼日的泡在實驗室從一種隕石中提取了類元素,該元素可延長人體内的端粒而達到增強體質延長壽命的作用。
塔瓦娜拯救了痛苦不堪的士兵,也被士兵們譽為是聖母瑪利亞的化身。塔瓦娜死後,這一技術被愛爾德家族掌控,愛爾德家族成功在醫藥市場上占據極大的市場,後又改名為顧家。
當時的顧家家主認為精通醫藥是天賜于顧家的基因,顧家的每一任繼承者都會在家族的安排下學習基因工程學生物醫藥學等專業。
顧烨,自小便獨立自律,冷漠自持,十六歲便從壁虎的基因裡提取出了再生基因并注射在即将死亡的猴子體内,而這隻即将死亡的猴子活蹦亂跳到了二十年後,這一成功案例被授予諾獎,是聯邦最小的諾獎得主,也是顧家新的明珠。
因顧烨自小情感缺失,又在基因編輯等枯燥學科裡表現出了極大的潛能,除了F124三位同齡人外,很少有人能跟上顧烨的思路和節奏,平等的看不起所有智商低等的人群,是以,在奧羅拉這塊名利場上遇見了同他幾乎是靈魂伴侶的沐瀾,這才讓他感覺彌足珍貴,并為沐瀾在奧羅拉公學提供一把遮陽傘。
沐瀾和顧烨的第一次遇見,便是在實驗室,幾乎同步的思路和節奏,讓兩人激動不已,引為知己好友。】
林硯并不想摻和主角們的故事,他收拾完桌面,平靜的擡步離開時,又被沐瀾含淚叫住,他沒有理會,收拾完自己的書籍後,又聽到沐瀾亦步亦趨的腳步聲時,煩躁的想要開口時,另一道聲音先一步落下:
“三區雪松林的大蛇,感興趣?”
沐瀾眼睛飛快的閃過什麼,又小心翼翼的同林硯道:“哥,我最近有點忙,有空的話,我去找你。”
他說着話,迅速抹淚,堅強道:“反正我不會同意哥發的消息。”
林硯決定冷處理。
他沒有理會沐瀾的話,快步離開實驗室,将空間留給兩位主角,畢竟他并不想成為和原主一樣的作用——當主角們的愛情催化劑。
林硯不忘買一床被子。
幸好今日的奧羅拉沒有下雨,林硯足以抱着幹淨溫暖的被子回到寝室,好心情一直持續到回到宿舍,可他剛踏入三樓時,便察覺到一陣莫名詭異的氣氛。
和昨日一樣,
黯淡的光線、拉長的人影。
林硯奇怪的皺了下眉,他單手抱着被子,熟練的插鎖開門時,一蜷縮着的人影顫顫巍巍的遞過來一張邀請函。
邀請函燙金,其上是張揚的弗洛伊德玫瑰。
“林…林硯同學,萊斯裡少爺…邀請您去參加古堡…宴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