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雲舟走近别墅大院前的小門,轉頭望了一眼隔壁的房子。
漆黑一片,不難看出家中是沒有人的。
溫雲舟心思不在線,這弄一會兒那弄一會兒,磨蹭了很久回了周家。期間周允還打來不少電話,催命似的催她趕緊回家。
她已經這麼晚了,那沈聽呢?
竟然還沒回來嗎?
想到這裡,她眼前浮現的是夏黎和沈聽說說笑笑站在一起的畫面,她突然覺得心裡有些不痛快。
但是又說不上來,是一種很奇怪的情緒,有些苦澀又有些生氣?
她不喜歡這種感受。
也沒人會喜歡。
其實溫雲舟是一個對外界環境幹擾屏蔽很強的人,就比如說當時家裡了出事,半大的小孩,一下子就隻剩下爺爺奶奶,換做是一般人還真承受不起。
可那段時間,她不僅要忙着中考,還忙前忙後幫着家裡處理了不少事,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仍是考上省重點。
但可能是太久沒有感受到這樣一種特殊的情感,她的内心也變得有些軟弱下來。
會因為關于某個人的事情而心情不佳,也會冒出以前從未有過的胡思亂想。
溫雲舟垂下頭,把腳邊的小石子踢了老遠。
讨厭被束縛的感覺,溫雲舟心裡莫名生出不爽。
溫雲舟現在心情極其不快,還想尋找周圍其他石子解壓。結果下一秒,剛被她踢飛的石子的方向傳出聲響。
她愣愣站着,沒敢做聲。
不是吧...不會是踢到人了吧...
溫雲舟側着臉,背對着聲音傳來的方向,有點不願面對這個現實。
畢竟太丢臉了...
踢個石子就算了,還踢到人了!
“這麼晚還站在外面做什麼?面壁思過啊?”來人說。
溫雲舟睫毛顫了顫,聽出他的聲音,很快轉頭。
沈聽正一臉不理解的看着她,話裡帶着一絲詢問:“誰招惹你了?火氣這麼大,石頭給踹飛那麼遠。”
溫雲舟擡頭恰好可以借着路邊的燈光看清沈聽的臉,原本她還有些不爽,但在看到沈聽的瞬間,她的臉色完全變了。
沈聽肉眼可見的臉色不太好,雖說和平常一樣開着玩笑,語調卻沒往常那樣輕松玩味。
溫雲舟又沖着他的臉盯了幾秒鐘,才移開眼。
他看着...好像很累?
他不是和夏黎玩得很開心麼,畢竟夏黎是笑得很開心的。
她腳下小小地動了一步,微微側過身體,“沒,我這不才回來?”
沈聽望了望面前亮燈的周家别墅,揚了揚眉,輕微點頭,“這樣啊,那我剛剛大老遠的就看見一個人影站在這裡,也不知道在做什麼,左看看右看看,怕不是賊?”
溫雲舟話語被揭穿,有些尴尬。她皮膚白,一下子脖頸處就泛上紅暈,“知道了還問什麼,不多此一舉?”
溫雲舟推開院門,沒打算和沈聽這樣一直你一句我一句無聊地說下去。
“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溫雲舟說。
随後,頭也不回地徑直開了大門進去别墅。
沈聽站在原地,自顧自地說了句話:“着什麼急啊,我說錯話了?”
他活動活動有些發麻的手臂,沈聽的右手提着一碗還在冒熱氣的馄饨,隻不過剛剛他一直把右手背在身後,還沒來得及給溫雲舟,小姑娘就跑回家了。
“那就明天見。”
路邊的光線隻能照到沈聽的臉,所以溫雲舟剛剛沒有看見,沈聽的左手是包着紗布的。
就這樣,他右手提着那碗沒給出去的馄饨,左手蜷縮着,轉身緩步走回去。
今天是二中運動會開幕日,安排大概就是上午舉辦這次運動會的開幕式表演,萬年不變的走方塊隊依舊校領導等人的唠叨,下午則是開始正常比賽。
對于二中的學生來說,除開小長假,一年下來就隻有運動會的兩天是完完整整的沒有任何學業課程,該玩玩該吃吃,來之不易的放松時間。
這份好處甚至都落在了住校生的身上,早上剛六點出頭,宿舍樓的哨子便吹個不停,催促着學生趕緊出寝。而這兩天,宿舍沒人管,你就是睡到個八點鐘也不成大事。
溫雲舟就有些不一樣,别人還在美美睡大覺的時候,她起的比雞還早。
起因是她擔任了這次一班方塊隊的舉牌人員,這個通知她是三天前才知道的,原本是定了顔卿,但由她自己的一些私事,運動會幾天來不了學校,于是溫雲舟就成了最好的人選。
雖說麻煩也麻煩不到哪裡去,葉挽一聽說溫雲舟要舉牌,早就找好了适合的禮服。
她起了個大早,拉着溫雲舟去到她化妝品琳琅滿目的化妝間。
葉挽看着不像是上了年紀的中年婦人,她保養得很好,一眼看去就好像是剛大學畢業的新人。她的眼睛常年亮晶晶的,即使是早起,眼底也沒有半分困倦,精心投入到為溫雲舟搭配當中。
“禮服我已經放在衣帽間了,等會兒你試試看。”
“等我幫你把頭發卷卷吧,就這樣披着,适合禮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