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顯十一月二十六日出生。韓瑗十二月初上奏李治,希望重新重用褚遂良。
韓瑗自己反正覺得這次上奏是經過一番深思熟慮的。
武皇後被冊立後便上表李治,雖然韓瑗和來濟當初谏言反對陛下立臣妾為宸妃,但是也是出于禮教,一心為國,所以臣妾希望陛下褒獎他們的忠心,不要計較他們的過失。
李治也采納了武皇後的奏表,還在李弘成為太子後,任命來濟兼太子賓客,進南陽縣侯。
在韓瑗看來,說好聽點,武皇後和李治一樣仁善寬和;說難聽點,武皇後當初所謂的“誅殺此獠”不過是虛張聲勢,李治也是婦人之仁,不會真拿他們怎麼樣。
如今,武皇後被冊立已經1年有餘,長子李弘也成了太子,現在又生了李顯,地位穩固。李治也是事事順心,春風得意。當初的改立新後的君臣之争已經是過去式的。
再加上,李義府、許敬宗等人對李治曲意奉承,被李治所青睐,嚴重擠壓了他們這些老臣的生存空間。
就拿改立太子一事來說,他們竟然都沒怎麼插得上話!
而長孫無忌又是一副避風頭的樣子,他們現在群龍無首,迫切需要褚遂良這個顧命大臣回歸。
李治看了韓瑗的上奏,便召見韓瑗,表示褚遂良被貶,是因為他悖戾犯上,并非朕的過錯。
而韓瑗卻說,褚遂良是社稷忠臣,因為小人進讒言、誣陷而貶谪。“昔微子去而殷國亡,張華存而綱紀不亂。(《舊唐書·列傳·卷三十》)”陛下這樣無故貶谪、驅逐老臣,國家就會衰亡,善人也會凋零。
韓瑗當初反對立武皇後時,上奏“嫫母輔佐黃帝,妲己傾覆殷王”。意思就是說李治要是執意立武皇後,那李治就是商纣王帝辛,武皇後就是妲己。現在,他又說李治要是不召回褚遂良,那李治就是帝辛,褚遂良就是商亡後持祭器拜服周武王,告訴周武王自己遠離帝辛的賢臣微子。
李治仍舊不采納韓瑗的奏表,打發他退下。
本來因為武皇後産子,母子平安,李治最近心情一直不錯。現在卻被韓瑗當面說自己是纣王,李治心情還能好就見鬼了,沒有當面發火已經算他脾氣好了。
李治怒氣沖沖地處理完政務,回了淑景殿。
武皇後見他滿臉怒容,便詢問他發生什麼事兒了。
“韓瑗老兒,說朕無故貶谪褚遂良,若不召回褚遂良,就是亡國之君!”李治繃着臉,語氣中仍然殘留着怒氣。
武皇後心裡納悶,她之前忙着穩固後位,還沒想好怎麼收拾當初那些反對派,韓瑗就自己跳出來找死了?
“陛下息怒。您是說,韓瑗威脅您召回褚遂良?”無論心裡怎麼想,武皇後臉上是驚訝和薄怒。
“對!這個老兒,真是不想活了!”李治越想越生氣。
他看到那奏表上寫“先帝納之于帷幄,寄之以心膂”,就已經挺煩的了。他即位都7年了,有的人一說起什麼事兒就是先帝先帝的。是,父皇賢明,雄韬武略。但是他自覺也是勵精圖治,好賢求治。這麼思念先皇,就下去陪先皇好了!
不過畢竟是先皇是他父皇,韓瑗也曾是父皇的臣子,人家崇敬他父皇,他也不能說什麼。
然而,他好不容易開導好自己,還把韓瑗召來,好聲好氣地跟他解釋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