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猜測的這些,都被甯漣川整理了出來。
因為後者不僅去萬宗會調取了這部分資料,還從之前接手過這項任務的修者那兒獲取到了有效情報。
總結下來,本次案件共有三名嫌疑人,并且曾經都出現在案發現場周邊。
出于安全起見,萬宗會早已在這三人身上設下了封印,所以他們的修為均被壓制在靈天境之下。
而他與甯漣川最先要做的事情與前人一樣,那便是對這三人例行審查。
在走完這審查的流程之後,他們才能前往三宗遺迹具體調查...
虛州,風平鎮。
長途跋涉完畢,二人在落地之後找了家客棧歇腳,準備次日再上門排查。
“這第一位,說是早已金盆洗手,并決心安度晚年的前任殺手,通天境修為。”
據甯漣川說明,事發當晚,這名殺手剛在附近了結了一樁生意,而那也是他這輩子的最後一樁生意。
“有點太好笑了吧?最後一次殺完人就碰上滅門案?這三個宗門不是他滅的我真不信啊。”紀景辰不吐不快。
通天境中戰力雄厚的,借助頂級法訣與靈寶,未必不能瞬間摧毀三個黃級宗門。
對于紀景辰的快言快語,甯漣川倒沒什麼意見,畢竟他已經習慣了。
于是他接着道:“這第二位,是曾屢次往返事發地,如今已然成家立業的富戶,由于行了數十年善舉,被鄉民們稱為大善人,在風平鎮當地頗有威望,靈天境的修為。”
“一般來說,兇手都會多次回到兇殺現場,反複欣賞他的‘作品’,這種人的心理夠變态的,所以我認為應該是他。”紀景辰改口道。
靈天境也不是沒可能,萬一此人有幫手呢?假設其隻是表面上的幌子,而真正隐藏在背後的兇手說不定是通天境,乃至禦天境的呢。
“至于第三位...她的經曆有些離奇。”甯漣川欲言又止。
“你這麼說我感覺第三個人是兇手可能性最大啊。”紀景辰又道。
“先别着急,聽我說完好麼?”甯漣川道。
“好的。”
這第三位乃是禦天境的修為,比前兩人都要強橫不少,實力上她才是能絕對抹除三個黃級宗門的存在。
隻是她是個瘋子,字面意思上。
雖然擁有強大的修為,但心智卻宛如三歲幼童,時常分不清自己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其實她原本也是個正常人,隻是再三受情所困,某天不堪折辱,墜海求死,而待她醒來之後,修為竟從靈天境初期躍至禦天境。
也不知是遇上了何等機緣。
“那她和三個宗門的關系是...”
當時,有兩個宗門的宗主同時對她展開追求,她答應了其中一人,但是就在二者成婚的前一天,那人突然表示對她并不是真心,這一切隻是同另一人的賭約罷了。
而在此之前,這名女子已經遭受過很多次欺騙了。
“太可憐了...”紀景辰悲歎道。
對于一個重情之人來說,受了這麼多打擊,崩潰是必然的。
“那第三個宗門呢?和她沒關系麼?”他問。
“尚未查出關聯。”甯漣川答道。
難道說,這第三個宗門是無辜被卷入其中的?紀景辰想。
畢竟一個已經瘋癫的人,判斷力肯定不如常人,也許由于個别性質的相似,将那第三個宗門的宗主誤認為禍害她的對象?
不過——
“好歹曾經是位禦天境強者,就我倆這弱雞和她正面碰上,萬一她還有着别的手段,一巴掌把我們拍死了怎麼辦?”紀景辰憂心忡忡道。
“無需多慮。”甯漣川道,“即使她手段再多,能發揮出的實力甚至不如尋常的源天境修者。”
“隻是從前的經曆對她影響過大,所以心境上不能有太大波動,不然萬宗會設下的禁锢便會消解。”
紀景辰點點頭:“了解,總之不要激怒她就是了。”
“不過還有一個地方,我覺得很奇怪。”
“哪裡?”
紀景辰深思道:“既然他們三個都有嫌疑,那萬宗會為什麼不把他們都殺了呢?”
雖說疑罪從無,但有句話叫“甯可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
在這殘酷的世界中,該道理同樣适用吧?
即使殺錯了對萬宗會而言也無傷大雅,因為這并不會動搖他們的根基。
“因為一個人。”
“誰?”
“鄉民口中的大善人,陳懷逸。”甯漣川道。
“???”
紀景辰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了。
這陳懷逸不應該是嫌疑人嗎?難道說,他人影響力這麼大的嗎?
随後便聽甯漣川同他解釋道:“先前我說過,此人在風平鎮聲望不菲,而這也并非是空穴來風...”
三十年前,小鎮本不叫風平鎮,此處餓殍遍地,滿目瘡痍。
是陳懷逸一家的到來,才有了如今百姓安居樂業的景象。
他這多少算是為萬宗會作出了貢獻。
除此之外,風平鎮有三成以上的居民,是在聽聞陳懷逸的善名之後才選擇遷來此地。
可見此人名望不凡。
所以在沒有确定其人的罪名之前,萬宗會不想對他出手。
至于另外兩位,同樣算是沾了後者的光。
不過除了對這些人例行盤查之外,紀景辰覺得還是重新檢查現場更為重要。
也許這三人隻是被推出來混淆視聽的。
而真正的兇手并不在這當中。
所以現場的任何一處蛛絲馬迹,都将成為他們抓捕真兇的線索。